吃过晚饭,天渐渐黑了下来。
竺小柳在胡同里逛了逛,一路上窃窃私语未断过,大概也就知道了傅静姝的一些风言风语。
基本跟猜的差不多,傅静姝家里原本挺有钱的,但是最近几年跟着了咒似的忽然开始走霉运,先是家里起火,值钱的字画古董烧了一大半,幸而人都没事,后来搬到了这个胡同里住下,没住几天又遭了小偷,傅静姝的爸爸以前也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妈妈一贯当的就是家庭主妇,这样一来,没有办法只能把家里的房子租出去一半,勉强维持生活。
到这里基本统一,再往下的可就五花八门了。有说傅静姝为了家里开支去歌舞厅打工的有说傅静姝看着学生样,其实早都不上学了,现在已经是个当红/歌女了最离谱的一个,说傅静姝被一个达官显贵给包养了,当着那个有钱老头的小三小四。
还有些言论和恶意揣测,难听得竺小柳觉得就算傅静姝真的这样去做了,也不该天天在这泱泱众口中沦为笑柄和谈资。对比着傅静姝还特别强调着自己黄花大闺女,想必是个特别看重名声的姑娘,被她知道了不知道要多难过。
最过分的是,傅雅莉路过甚至会添油加醋说一些所谓“亲眼所见”。
沈泾宇这时候在别人的皮囊里倒是硬气。
听不下去了,把竺小柳往怀里一揽,在胡同里宣布道:
“我就是静姝攀的那高枝,但我与静姝,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们有意见?”
胡同里窃窃私语的人都认识华公馆的少爷,纷纷闭了嘴不敢再猖狂地当面议论。
竺小柳本来就不喜欢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有点社恐的竺小柳甚至在这种地方呆久了就心慌,被当成西洋景围观了几分钟后,竺小柳就拉着沈泾宇回了卧房。
将卧房的门虚掩起来:“你这么回答,不会有问题吗?”
沈泾宇从傅静姝书桌上的一沓稿子里抽出来一张纸,那张纸划拉着一些线,到小角落里却笔画轻浮地反复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华孟章、华孟章、华孟章。
沈泾宇:“我不过是帮她捅破了一层窗户纸。”
竺小柳翻了那厚厚的一沓纸:“你是怎么从这么多纸里边翻出来这一张的?”
沈泾宇:“我有特殊的找线索技巧。不过说起来,华孟章这个名字有点重,三个字都是大姓,容易招致灾祸。”
竺小柳:“那你的名字还太多的水呢,沈带个三点水,泾不仅带着三点水,还有河流的意思。”
沈泾宇委屈巴巴:“你不喜欢的话,我改个名字吧。”
竺小柳:“……不用了。”
沈泾宇:“改个什么名字好呢,沈垚,水来土掩如何?”
竺小柳:“你误会了,我特别喜欢你现在的名字!”
沈泾宇微笑:“那就好。”
到了晚间,已经散完步的妹妹被气得一边写作业一边还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竺小柳,竺小柳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却也懒得多搭理。
竺小柳没有兄弟姐妹,仅有的印象里跟女孩子接触也不多,倒是也分不清楚女生之间那些我看不顺眼你,你看不顺眼我的恩怨纠葛,所以就算想搭理,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从小一直被教导要换位思考,但是傅静姝的生活处境却让竺小柳觉得,换位思考个鬼哦,他倒是跟别人换位了,有人愿以跟他换位么?
竺小柳默默整理着房间,铺好被褥,房间里原本也不乱,虽说住着两个人,房间内摆设装饰之类都挺少的。
倒是桌上书架上都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从志怪到纪实文学,从古典名著到当下流行的武侠,从四书五经到心理哲学,姐妹俩看的书倒是很杂。
只是这妹妹,看这么多书还如此小心眼,大概生就如此,无力回天了。
昨天晚上那是根本没有宽衣解带就直接昏睡了过去,到了临睡前,竺小柳倒是突然尴尬了起来。
竺小柳自己倒还好,但是傅静姝怎么说是女孩子,现在竺小柳在傅静姝的躯壳里,睡前要换睡衣。
沈泾宇竟然就那么明目张胆坐在对面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是想要闹哪样?
还让不让人黄花大闺女睡觉了。
竺小柳:“不然,我们去那个叫青凤阁的歌舞厅看看吧。”
沈泾宇倒是答应地笑眯眯:“好,我也是这样想的。”
竺小柳:“你刚刚怎么一直看着我,就这么想看看傅静姝啊?”
沈泾宇挑眉:“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别人而已。”
竺小柳:“……”
沈泾宇:“走,出门了。”
既然不打算睡觉了,就让傅雅莉进去睡觉吧,但是出门却没见到傅雅莉。
竺小柳也懒得去管,给傅雅莉留了个字条,也没有跟傅静姝的父母打招呼就偷偷溜出了门。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街道空旷无人,天上的星星倒是因为月亮没有那么明亮而似璀璨的钻石布满了天空。竺小柳已经非常习惯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自然而然抱着沈泾宇的腰,还能一路吹着凉风看风景了。
竺小柳笑道:“我们出门好像一直都是骑自行车哦。”
沈泾宇:“绿色环保无污染。”
“这辆车你真的不用还回去吗?”
迎面过来一辆打着灯的小轿车,沈泾宇小心地避过,刚刚下过雨还是有水坑里的泥水溅起来溅到裤脚。
“不用呀,这就是我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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