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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老天仁慈,又或许是济世堂的大夫们提前熬的藿香水起了作用,瘟疫最终没有能够在松江府大规模扩散,这是件天大的好事。

同时,松江府的危机已经化解,这就意味着谢蘅他们即将要开始新的征程。

离去之前,谢蘅亲自在院中煮酒邀孟长夙一聚,她和凤虞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向孟长夙询问韩老的去向。

那天秋高气爽,金菊吐芳。

孟长夙思量片刻,淡淡笑开:“两年前,韩老离开姑苏时确实曾来找师父一叙,那时我就在一旁为他们煎茶。听到韩老说他准备一路南下,前往百越,去尽当年未竟的义务。”

谢蘅闻言与凤虞对视一眼,忍不住追问:“什么是未竟的义务?”

孟长夙摇摇头:“我也不知,韩老说完这句话后,师父便让我出去了。”

他说着,起身对着谢蘅一拜:“韩老的去向我本不该外传,可谁教我欠公主一个人情。公主心思玲珑,必然知道此番去百越寻人犹如大海捞针,倘若无功而返也是寻常,还望公主顺其自然,莫要强求。”

他这几句话说得诚恳真挚,更像是朋友间的规劝。

诚然,距离韩老去百越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他如今是否还在那里,已经很难说清。可纵然希望渺茫,谢蘅总是打定主意要走这一遭的。

于是,谢蘅也起身对孟长夙郑重回以一礼,在望海楼下她的性命都是他救的,他自然受得起这一拜。

松江府衙近来还有一桩怪事耐人寻味。

那天晚上带头挑唆群众反对焚烧尸体,甚至不惜刺伤凤虞的那个人,竟然在府衙大牢里自尽了。

事后赵良慕询问百姓,那人却并非松江府人,更加不是死者的家属。

孟长夙离去以后,凤虞喝一口乌龙茶提起此事,嘴角含笑,很是意味深长。

其实谢蘅和他多少都已经猜到这人背后的主使是谁,多半是宫里那位正在被禁足的如意公主耐不住寂寞,想要为他们的赈灾增添几分难度。

鉴于此,为了不让百越之行徒生变故,凤虞放下杯盏悠悠说道:“主子不妨就陪她演一出金蝉脱壳吧。”

所谓金蝉脱壳,便是请白桃假扮成谢蘅,在府衙内深居简出,对外宣称长公主在此休养身体,不曾离开过松江府。

谢蘅正好有将白桃收为己用的打算,趁此机会考验下她的能力也无不可。

在史书上,百越曾经泛指南方沿海的福建、广东、海南等地。随着大晋前几代君主开疆扩土,将东南地区收入版图之中,现在的百越也就用来单指位于海边的百越城了。

从松江府前往百越城最便捷的方式便是坐船出海,可以直抵百越的广汉码头。

谢蘅和凤虞出海的那一天,松江码头刚刚从废墟中重建起来,船只颇少,一天只有一艘客船南下。

他们此番轻装上阵,为方便赶路谢蘅也恢复了男子打扮,上船时素色的衣袍和发带被海风撩起,像是飞舞着的白鸽翅膀。

船下是前来送行的梁氏姐弟。

只见梁越裳着一身粉衣,上前轻轻扯了扯凤虞的衣袖,一双杏眼中蓄满了泪,既有依依惜别,也有情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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