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本已做好了到主院书房里将就一夜的打算。
可惜有只醉猫不准。
这一夜,言喻非但没能在子时束发加冠,还被云玺纠缠得彻夜难眠。
直到天边翻了鱼肚白,才在一身疲惫中,堪堪入睡。
待他睡熟了,身边一直揪着他不放的罪魁祸首才缓缓睁开眼睛。抓着一头被言喻拆了发髻的长发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眉眼低敛,神色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言喻被云玺闹腾了一夜,没来得及收拾,此时从头到脚皆没一处规整。
“鬓如反猬皮,眉如紫石棱,粗服乱头皆好,真是……”
她抬手,轻抚上言喻眉鬓,叹道:“从前本宫还以为古书夸大其词,如今看来,却是真实存在于世的……”
当日扬州初见,他一身山民打扮,头发、衣裳乃至脸颊,看上去虽然干净却欠了几分整洁。回了京城、住进了昭彰台后,他不必忙于生计,有了捯饬自己的空闲,又换了新衣,整个人便显得容光焕发起来。
也是自那之后,云玺才发觉,这人的“天人之姿”。
或者说是,自那之后,言喻的容貌便再藏不住了……
言喻睡得并不安稳,即便云玺的动作放得再轻,也被他觉察到了一二。
睡梦中的言喻微蹙了眉,抬手便拂开了云玺闹腾他的那只爪子。
云玺他还没醒,顿时恶向胆边生,又伸出手去戳他的脸。
啧啧啧,这人看上去那样地瘦,平素从容淡漠的一张脸从侧面看去总显凌厉。没想到,戳起来的手感竟意外地不错?
除了没有毛,哪哪都和他送来的那只小黄鸡一样。
柔软,透着暖意。
如暖玉在握。
言喻还没醒,只是不满地偏了偏头。
云玺:“……”
好乖。
好想扒……
云玺摇摇头,无奈地低叹了声。
老齐家的藏酒真是不一样,寻常时候这么点酒、哪怕是几十年的陈酿珍品,都不至于让她平白生出这样的想法。
微微压抑了冲上脑门的不切实际的想法之后,云玺微微俯身,在那张没有什么瑕疵的脸上找了一处方便下嘴的地方……
一口咬了下去。
睡梦中的言喻吃痛地低吟出声,屈着腿撑了床榻坐起来,莆一睁眼,便看见近在咫尺的云玺。
言喻:“……”
他有一瞬间的愣神。
很快恢复了神智,揉着眉尾无奈地问道:“殿下故意试探草民?”
云玺见自己被拆穿,也不恼,笑嘻嘻地道:“本宫不是跟你说过,三岁始偷酒,十年不曾醉?何况方才本宫还一再强调本宫没醉,是你不信的。”
言喻扶额,颇是无奈地看着大咧咧的女孩儿,很认真地思考起他到底是克服生物的本能不睡觉呢还是克服生物的本能不睡觉?
云玺见他久不作答,怕他有起床气,正想要躲远些的时候,言喻恰巧思考完了人生哲理。
长臂一伸,便扣着云玺双双倒回床榻之上,整个小姑娘被他压在胳膊之下。
言喻趴卧着,怀里拥着胆大包天的小魔头,嗓音嘶哑:“天色还早,尚可休息一阵,殿下别闹了……”
云玺从惊诧之中回过神来,抬眸去看他言喻却早已阖上了眼眸,面上没有半分表情,似乎真的又睡过去了。
云玺沉默了一阵。
油盐不进。
禽兽不如。
她咬牙切齿地腹诽了一阵,也没抵过喝了点小酒之后的困顿,迷迷糊糊地就着陌生的男性的怀抱睡着了。
言喻本就是真的被闹乏了,更不是云玺这种“万物皆可做戏”的戏精,这会儿温香软玉在怀,是真的睡了过去。
根本没打算去揣测云玺对他的腹诽。
梦中什么都有。
殿下很乖,天下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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