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道:“如今,草民恐怕也找不着它了……”
“不过,”言喻话锋一转,道,“草民昨夜给殿下的锦囊可还在?”
“在临华殿里头。”云玺可没扔了它,“莫非里头装着的,还不是寻常的米粒?”
言喻却淡笑不语,回了临华殿后,拿过了锦囊,找了个墙角将米粒洒下。
云玺看得满脸疑惑,正要发问,便看见言喻轻笑着朝她比划了一个“嘘”。
她瞬间噤声。
她倒是要看看,言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温衾软梦她们听说云玺回来了,也纷纷冒了出来可云玺都是一副入定了的模样安安静静地待着呢,她们哪敢开口说话?
许久之后,一个黄头褐羽白尾的双足毛绒生物一摇一摆地遛跶了过来,低着头,慢悠悠地将地上的米粒吞食入腹。
言喻在它吃完最后一粒米的时候,双手一拢,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它逮住了,捧在手心里,递给云玺。
云玺自从认识到这玩意儿便是她的新年贺礼之后,整个人的神色都变得有些僵硬。
为什么最近所有人给她送东西,都是送些鸟禽?
楚世子送鸽子,言喻送……鸡崽子?
她恨不得撬开这二人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装着的是不是浆糊!
云玺嘴角抽搐了一下,问道:“你这是,让本宫养大了它,炒鸡吃?”
言喻:“……”
黄毛头:“叽叽”
他不得不轻抚了它几下,哭笑不得地向云玺说明:“殿下,这可不是鸡,这是雏鹰。”
云玺眉头一跳,缓缓弯下腰,与那只鸡崽子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
“先生,你这是欺本宫没有学问呢雏鹰该是灰色的毛色,哪有又黄又白又褐的杂色?”
“这是只金雕,幼时就是这样的毛色待它长大了,便会是漂亮的金褐色了。”他见云玺来了兴致,便将雏鹰放在了云玺手心,“不过,草民给了它喂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一时半会儿,怕是长不成金雕了。”
云玺诧异地抬眸。
“它现在这般模样,便像只小黄鸡一样讨喜可爱,殿下还能够将它捧在手心里逗弄喂食若它长成了一只硕大的金雕,便会飞向空中,便要自行觅食了。”
“可它本就是只猛禽……”
“它自打出生起,便被拘在一方天地之中,未曾见过悬崖之高,亦不曾感受过天空之辽阔。没有母雕教它山川凶险,一旦放了它出去,便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云玺沉默了一阵,想起从前也确实听人说起过母鹰训练雏鹰飞翔的法子是将小鹰抛下悬崖,便勉勉强强接受了言喻的说法。
“那它便一直是这副黄毛头的模样了?”
言喻轻笑着揉了它一把,道:“倘若有一日,它可以长成一只金雕了,草民自会让它长大。”
他看了云玺一眼,又笑:“既然殿下总觉得这是只杂毛鸡崽子,索性便叫它小黄鸡好了。”
云玺刚要应一声“好”,随即想起有什么不对劲:“什么小黄鸡?!本宫才是皇姬!”
“皇姬殿下养黄鸡,岂不妙哉?”
“你”
“殿下,有禁军求见。”
云玺正准备与言喻大战几个回合,便听见有人通传,冷哼了一声,拎着那只毛茸茸的小黄鸡便出去见禁军。
“何事?”
“启禀殿下,二皇子逮住了昨夜的刺客,问您何时提审?”
倒不是云玺权势更胜于二皇子云璧,而是因为……
云玺这人,鬼主意颇多,又是个不折手段的,对付起熬刑的犯人颇有一套攻心之法。
天子这是头一遭在除夕夜宴时遭遇刺客,还是这么大的一群人。云璧清楚地知道,如若不抓了人回来、问出背后主使,天子必定心有不甘。
而妹妹云玺,是最适合去逼问刺客的人。
逼得出结果,功劳让给她也无妨。
若问不出结果,天子便会知道这是个撬不开嘴的,既不会怪罪他最疼爱的女儿,也不会苛责于他云璧。
云玺稍作思量,便道:“去回了二皇兄:今日大年初一,皇兄大可不必如此勤政。左右刺客被关入天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改日再提审也是一样的。”
“是”
云玺刚吩咐完,一扭头,便看见了光明正大地听着墙角的言喻。
言喻也不觉得尴尬,站直身形,道:“殿下不去提审刺客,可是另有打算?”
云玺见他面色尚可,只是左臂的动作仍有些僵硬,便道:“若你的伤口并无大碍了,便与本宫同去给大臣们拜个年罢”
她每年过年,都会去三品以上的大员家中坐上一会儿,骗点果脯吃吃,顺便瞧瞧各家都来了哪些人拜会。
今年也不例外。
只不过,因着昨夜的刺客,她今日还得去打听打听,这些大臣是怎么看待此次行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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