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玺一手提着剑,一手掺着天子,好不容易将天子扶到龙榻上,叫了宫人来伺候着,正打算离开,便又被天子叫住:
“干什么?去哪呢?”
云玺回头看着被宫女围住的天子一眼:“回上林苑,看看先生伤得如何了。”
“等等”
“干嘛”
天子被云玺回头那一瞬的煞气吓得一愣。
他讪笑了两声,道:“他一个大男人,不过受了点儿小伤,何须你堂堂一个皇姬颠儿颠儿地跑过去盯着?”
云玺:?????
云玺登时有些不乐意,大步走到天子面前,驱散了一众宫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嗤笑道:“啧啧啧,父皇,方才是谁吓得躲在我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先生身后的?”
她挑眉,又道:“受点儿小伤?您管那汩汩流着的血叫小伤?那您躲啥呢?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迎上去,受点儿小伤怎么了?”
天子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云玺冷哼了声,甩手就要离开。
“他伤在肩膀,太医为他治伤,可是要给他宽衣解带的!”天子不甘心,又喊了声。
云玺脚步一顿。
天子看到自家闺女脸上有可疑的红晕,顿时乐了:“怎么样,还去吗?”
云玺被自己亲爹气得头冒青烟,深吸几口气,平复了情绪,才道:“不去了!满意了?”
“嗯,这才是受了嬷嬷管教的好闺女。”天子像模像样地点了点头,“来人啊,去将偏殿收拾出来,长定皇姬今日乏了,不回临华殿守岁了。”
云玺听着天子的这道命令,总觉得天子的心思似乎有些问题。
只是云玺没熬过放松下来后席卷而来的困意,没多久就在偏殿的软榻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新年的早晨了。
云玺是被自己亲爹倒腾起来的。
天子好心好意地告诉她,说她先生昨夜的伤已经处理妥当了还说人家一个伤患都起了,她这个啥事儿没有的人却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云玺本还想再赖上一阵的,结果一听这消息,立马掀了被子,一个鲤鱼打挺就爬了起来。
随意捯饬了几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天子这个孤寡老人,独自面对着空荡荡的大殿,仰天长叹
“女儿外向!”
云玺甚至来不及回临华殿里去晃悠一圈。
径直闯进了昭彰台。
这会儿言喻才刚上完药、换上崭新的白布条,云玺就冒冒失失地撞了进去。
入目即是白花花的一片……
云玺一时错愕,呆愣在原地。
一双眼睛不知道往哪看,思绪也有些凌乱
若是坦然地走过去,那岂不是趁人之危、欲行不轨?
可若是就这样被吓得转身逃出去,岂不是丢了她堂堂长定皇姬嚣张一世的名声?
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之间,还是言喻率先反应了过来,抓起榻边的中衣披上,这才轻笑了声:“殿下,可否劳烦您,将柜子里头的香囊给草民拿过来?”
云玺赶紧顺着杆子爬,目不斜视地走到衣柜面前,埋头在柜子里“翻找”了半天,待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了之后,才拿着早便已经找到了的一个布制香囊走到他榻边。
“本宫以为,你只熏些檀香。倒是没想过,你还挂香囊呢。”
言喻将小香囊往怀里一塞,道:“今日不同,若非怕血腥之气熏着了殿下,草民断不会用这玩意儿。”
云玺眉毛一挑,问道:“本宫听闻,这民间男子的香囊,都是他们情人赠与。先生,您这香囊……”
她微扬着脸:“是哪个姑娘送你的呀?”
一脸的不正经。
完全忽略了言喻说的佩香囊的缘由。
言喻闻言,一双黑眸之中竟化开一抹柔光,比从前云玺看到的神情更为温和,活像是一个不经意间想起了自己恋人的少年郎。
云玺险些就要陷入那样温煦的目光中去了。
就像春风拂过,寒冰化开,泉水轻涌时的清脆声响,让闻者皆有一种始于心间的愉悦之感。
言喻并不觉得自己的神情与平时有异,也没有注意到云玺神色有变。
他就带着那样的笑意,一边走出昭彰台,一边问:“草民昨夜给了殿下新年贺礼,不知草民可否从殿下这儿骗得一个新年贺礼?”
他不提起,云玺都快要忘了他昨夜叫她去寻的贺礼,忙追了上去:“你到底藏了个什么、又藏去了何处?”
言喻步子一顿。
“本宫昨夜还没来得及去找呢,上林苑便来了刺客。”她又多解释了一句。启银qiyin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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