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真的相信了自己吗?还是在两个女儿当中?觉得自己可信度更高一些。
如果认识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压下去,而不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在外边站了良久,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这才转身离开。
如果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发生这样大的事情,自己肯定会觉得恐惧,而且温墨美名曰不让外人知道,但实际上怂恿贾士缘不告诉大夫人,自己又少了一个帮手。
即便是夫人不喜欢自己,也不会看着自己落上那样的名头,毕竟多难听呀。
跌跌撞撞在雪地里面行走,终于还是回去了,在回去之后才发觉自己的脚尖上全都是雪。
那烧着火盆子,自然是将雪熏化了,因为出去的匆忙,脚上踩着的还是一双绣花鞋,急忙就拖了下去,将脚放在被子里面,以此来暖和。
其君也赶紧弄了一个汤婆子,放在自家小姐的脚上,以至于不让那有些僵硬的脚,再恶化下去。
温黁就看着对方的动作,然后笑了笑:“之前冬天的时候,底下的奴才欺负我不得宠,还偷偷克扣我,地龙烧的不好,还没有那么多的炭火,一个冬天就只能靠着汤婆子过日子。虽说如今还是很不错的对不对?”
其君想了想,用力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可是却忍不住红了眼眶,老爷没有说要惩罚温墨小姐,应该还是只是继续禁足。
如此轻的惩罚,跟偏向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家小姐受了委屈,就只能白白的受着,除了辩解,别无他法。
“奴婢知道,小姐最聪明了,夫人让您练习弹琴,只需要一天的时间,您便已经能够背下整首的曲子。您只是不爱说话,不爱张扬,但也读了很多的书,会下棋,还会画画。”其君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不去哽咽,而且还努力的扬起微笑,但是那个笑容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还是那般的苦涩:“你哪里都比二小姐好,可偏偏是夫人的女儿。”
夫人觉得自己下嫁,贾士缘应该捧着她,但贾士缘风流,妻妾成群。夫妻二人相互折磨着,苦了中间的孩子。
即便是再耀眼又如何,没有人会去看,就只能默默的,陷入寂静当中,陷入寂寞当中。
但是温黁还是笑着,笑的很温柔,虽然很多事情自己还是没办法改变,可至少有那一点点的改变,只要有哪一点点的改变,那么什么都能撑得下去。
“这世上有一种花叫做昙花,只在夜里开放,和哪怕黑夜是唯一的观众,也会为这唯一的观众,尽力绽放着自己的美丽。”只要知道身边还有人关心自己,那么就还不算孤独。
“奴婢没见过昙花,但小姐如果是花的话,那肯定是世间最好看的花。”其君手脚麻利地整理被子,掩盖好:“小姐今日受了惊吓,奴婢回头找点安神香点燃,小姐早点睡吧,奴婢就在榻上陪着你。”
温黁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其实并不困,只是一时有些不清晰,其实外面的冷风吹向额头,叫自己觉得不舒服吧。
渐渐的,空气中开始出现了向往,是那一点点安神香的味道,淡淡的味道让人觉得宁静,舒心,仿佛一切都能压盖住。
幔帐已经散开,这青色的幔帐上面绣着几朵小花,看上去格外的清新。在纱帐打开之后,里面的身影已经看得并不清晰,直到连续熄灭了好几个蜡烛之后,幔帐的模样彻底被黑暗遮盖住。
夜已经很黑了,一盏烛火不能将四处照亮,光明所到之处,所连接着的就是黑暗,伸手也许能看得见五指,但却看不见更远的地方。
然而,即便是只有那一点点的光亮,就能支撑着人走向黑暗,试图在这过程当中,照亮整个光明。
在黎明升起之前,总归会有夜晚,闭目安静的等待,睡眠,就是为了等光明的出现。
直到第二日的阳光缓缓地挥洒,才让人觉得,这世间终究还是有希望的。
光线透过幔帐照射了进来,第一缕光芒让人渐渐苏醒,人坐了起来,侧脸被光晕打着,看上去像是天使。
温黁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彻底的清醒了过来,便穿上一件芙蓉底掐金色碎花马面裙,迷迷糊糊的伸脚下去,踩在一双山茶黄花纹薄底绣鞋上,昨儿个在屋内穿的绣鞋,因为在雪地里走过,已经湿了又脏,早就被拿下去重新洗刷。
她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又是新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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