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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荆空蒙地睁大眼睛,这是在哪里?

房间奢阔雅丽:四面墙壁裱压月白丝绢,家倶皆由紫檀打造,地板铺着厚绒杏色地毡,地毡下地暖极温暖,器皿精美华贵,连桌上的镇纸都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墙上挂着一幅少年骑马回身挽弓的人物像,边上题字苍峻浑厚“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定然不是客栈!

她手脚冰凉下床,倒了杯热水坐在桌前,又忘事了!

抹了把脸欲哭无泪……抬眼触到一本册薄,翻开一开篇便述了她脑、腹所伤,惊异往后看,跳过她记得的逃生、拜师、入朝之事,一目十行急急阅读从她到洛国昆城之后的遭遇,越看越心惊,秦墨白!她现在居然在洛国摄政王秦墨白的王府中,还做了他的侍妾!

根据所载,她打开柜子,拿出隐宗给她的箱子,箱子里果然有张山海图。

她呆若木鸡,窗外青山轮廓随着朝阳升起一点点明析,心底之事却越来越混乱。

从没这么沮丧过,记性糟透了,往日之事东鳞西爪缀不成完整的一根线,时不时,灵光一闪,脑子里又有冒出点东西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倚着窗外,院中静悄悄,连虫鸣也听不到,没有星子,只有一轮被浮云掩盖的白月,天空显得分外深邃,夜的深处,田园朦胧,山影憧憧,空气中一丝似幽兰的香气,若有若无传过来。

“嘀、嗒。”尽管掲珠帘声十分轻缓,可在这样的夜里,听来还是让人心惊。

梦中青衣男子赫然掀帘而来,清贵秀丽如流云皓月,她一惊,后退一步,那男子一双秀美动人的凤目含笑,“吓着了?”

陈荆不语退回窗前,含糊问:“有事么?”

“陛下又给派急活儿了,晚点儿得去趟营里,先来看看你。过几日就出海,别是身子又不舒服?”男子关切地问。

陈荆不知他是府中何人,怕多说多错,转身望出窗外道:“我很好。”

“随行之人如何安排,若你没有安排,我就抽调死士。”男子走去坐在桌前,静静望过来,修长白晳的手交握于桌前。

其善于克制,他,就是秦墨白,陈荆心底一颤,慢慢地道:“当年隐宗出行随员皆是聋哑之人,隐派前宗师不许后代将岛址向世人透露,先宗却放不下碧开岛,将这些聋哑之人婚配后安置在离茂港之千外的无忧岛。我们要去碧开岛,须这些人领航。”

她打开箱子,拿出无忧岛的洋流图递与他。秦墨白接过来,也不打开,戏谑说:“你那个箱子真是百宝箱,隐宗还给你什么嫁妆?”

陈荆关上箱子,也不接他话茬,坐回圆桌前,拿了茶水自斟自饮。

秦墨白走过去,想探她体温,手才伸,她威严地睁大眼睛,眼神充满防备和警告,让秦墨白胸口一窒,本察觉她对自己有了些许改变,至少不再回避触碰,他倍受鼓舞,可就在一转眼,好似何又回到起初。

因要离开洛国了?

秦墨白默默卷了图,锁着眉回到营里。

翌日出海前少不得一通拜天敬香,秦墨白携着陈荆的手向恭王夫妇跪下,恭王妃上前将秦墨白紧紧揽在怀里,痛哭失声,抚摸着他肩背,仿如他还是幼童,悲切道:“我儿我儿,一定要回来,母妃要等你回来!”

秦墨白抱住恭王妃,轻拍她后背,低声道:“母妃莫哀伤,会的。”

恭王扶起他,侃然正色道:“此去前路无坦途,万事小心莫贪功。你们都学了武,相互扶持为是。”

秦墨白转头瞧向陈荆,陈荆只得低头称是。

两人简装启程,恭王与王妃相送一程又一程,直到十里长亭才恋恋难舍地停下,遥望他们远去。

从上京到茂港只要两天的路程,在港口,陈荆见到了雷风行,雷风行恭敬地抱拳称她一声“贵人”。

陈荆点头没说活,转头看向他身后的两艘高达五丈的的双层六桅大船。

雷风行奇怪她作态倨傲,碍着秦墨白的面也不好发作,引两人上船,解说船只性能和装备。

船只一如秦墨白用物风格,外表平凡,材质却以名贵的柚木以及娑罗双树、杯裂香为主,陈荆仔细留意船帆、绳索、铁钉和榫卯细节处,做工极精细严格,问了船是采用密水隔仓和龙骨结构后,看秦墨白一眼,问,“是洛国造的船?”

秦墨白言焉不详,“我只管出银子,合适就好,谁造的就不甚在意了。”

陈荆转看雷风行,雷风行见了也含糊说:“船坊请了各国的工匠,图纸还是秘传来的。”

检查过后,两艘船升帆起锚,出得港湾,碧波壮阔浩渺,白鸟在海天之间嬉戏,三人凭栏看着礁岸越来越远,各怀心思,风吹衣裳,浪流不尽,秦墨白只是吹笛子,一支曲接一支曲的吹,曲调宁静悠远,听不出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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