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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口没遮挡,秦墨白怒火渐生,想拂袖走人,却见她笑得胸无城府,不好较真,一时去留两难,尴尬万分。

陈荆乐够了,正色说,“你的伤,凤允先生跟我说了些。按琼冰遗物所指,隐韫将‘冰焰掌’心诀留在迟理,此去迟理少则两个月,多则半年,你的伤等不得,公子若有心要治病,少不得要跟我去一趟。”

秦墨白垂下眼睫,轻声道:“这伤——怕撑不过两个月——”

陈荆恳切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总不能坐以待毙,是吧?”

秦墨白望着她,“你为我四处奔波,我没有何可回报你。这是我秦家的信物,日后姑娘或者姑娘的后人如有困难之处,尽可凭此信物可于靖安府提重金。”

陈荆看一眼从他腰上取下的白色勾玉,虽然不知是什么来历,但秦墨白随身而带便可知其重要,她笑着接过,淡淡说:“那就多谢公子了。”

秦墨白见她将玉佩纳入怀中,转眼门外竹影疏摇。

两人的行程安排在两日后,凤允留下处理文书,雷风行和鹰九随行。

陈荆连接两日去敲隔壁的门,大门紧锁,心里失落。想起杜宁丰曾说过在杜家任西席,就前往杜府。

在大门外左右等得心焦,才见有小厮从杜府中走出,她迎上前,往小厮手中塞入半吊钱,“请问小哥,你家大人府上可有位西席,想托你给他带句话,可好?”

小厮忙把钱推还给她,“姑娘让带话给章先生,简单的事,不要这么客气,你想跟他说什么呀?”

陈荆好奇,“贵府上有几位先生,我找到是你们杜大人远方亲戚,杜宁丰先生。”

“府里只有一位章先生,有位杜先生去年就告病归乡了,是以请了现在的章先生,再说杜先生不叫杜宁丰,叫杜子渝,姑娘是不是弄错了?”

“我要找的是瘦高个儿,面白无须,常穿一身蓝衫,廿八年纪,府中没有这样的人吗?”

小厮想了半天,摇摇头,“三位小姐都没出阁,府中做事的不会有太年轻的男子,你说的那样的人确是没没有。”

陈荆勉强笑着道了谢。来到杜家门前,一遍遍地敲门,站了许久没有人回应。

左右看看没人,翻入墙里,用手轻轻摸一下桌面,已落下薄薄的灰尘,转入卧房,仰望那幅女子坐在树上的冥思图,又取下小厅的鱼莲图,抱着两幅画奔向城西最大的字画行。

老鉴画师贴着两幅画眼观鼻嗅了半天,“姑娘这两幅画出价几何?”

“先生给个价吧。”

“这幅池鱼图白银二十两,人物图白银图五十两。”

“看来先生不知这两幅画出自何人之人,才给出这个价钱?”陈荆不露声色道。

鉴画师给激得有些动怒,“一反勾勒法而用‘没骨法’,爱用熟纸、熟绢加上撞水撞粉以求其真,加上用墨是风家专用的‘梅香墨’,两幅画都出当今画坛名手风临公子,老夫适才出价确有失公道,姑娘请说个价。”

“我还没想好,想好再过来。”陈荆不理会鉴画师怒目炯炯,卷上画就走。

回到杜家,陈荆将画一一挂好,凝视着画上的狗尾巴草,想起在风家见到那英俊的男子。

杜宁丰,宁丰,风临,宁丰,风临,她反复念道,心中凄苦。

从桌上抓过宣纸,沾了风家专门“梅香墨”歪歪扭扭写上几个大字“假到真时,真亦假”。

罗帐里春光绮丽,女声娇吟伴着男子低喘渐渐拔高,又突然歇止。

女子面如桃花,眼带媚丝,抬手轻抚上男子如刀裁般的侧面,男子轻吻她的手心,柔声说,“你先休息一会,我叫小荷进来服侍你。”说罢披上外袍走出去。

风临将头靠在浴池边上,一直能从闺房中找到乐趣和满足感,但这些日子来却心不在焉。经营风雨楼,平素行事极为谨慎,未出差池,未欠人情。但那女镖师,冒性命之虞也要救他,这情也想续下去。

陈荆一行人出门,许久没下雨的昆城居然下密密的小雨,石板街上行人寥寥,青布马车从崔家驶出,陈荆看一眼隔壁杜家大门,翻身上车。

秦墨白低声问:“你已知晓了。”

陈荆看向窗外,语气无奈,“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被骗多了,不也差这一次。”

秦墨白又问:“可恨?”

“俱往矣——当下,女侠我带你们走江湖去!”陈荆突然兴高采烈地击掌道。

秦墨白微微一笑,细究她脸上真假难辨,垂下眼睑看书,陈荆也不再主动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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