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鱼跃让人心生羡慕,前时看姑娘一展身手,所知所为远远超寻常镖师。”
陈荆听言哈哈大笑,“我不是一般镖师,我是自由镖师,一个人流汗,一个人吃饭,固不敢偷懒。公子雅致矜高,何来对草莽的羡慕一说?”
崔社面目平静,不以为然,道不同便不再赘言,只顾一遍遍地洗茶,他将茶水旋过来摇过去,茶和杯在那只手下温顺优雅转动,煞是好看。
陈荆呆眼赏了一阵,才想起正题,“凶案疑点丛丛,死者胸口的针伤孔径细如毛发,入心房没有血溢,像是冰魄针所伤,死者手中的碎衣也指向隐派首弟子。可尸体脸部切口深切不平不像是刀法纯熟之人所为。两名受害的女子生前容貌美丽……”
“让在下不解的是,既然行凶者颇有手段,为何没有封住受害人的喉咙,惹人察觉?”崔社追问。
陈荆摇头,“我也颇为疑惑,即使不是隐派首弟子做的,也与云顶山有干系。我想托公子加派人手速速铺查新近在昆城出现的习武之人。”
崔社爽快应允。
崔宅正房内,男子脸色似白纸睡在床上,长发如瀑披泻在枕上,凤允从男子腰间拔出银针,携雷风行忧心忡忡走出内室,“以我纯阳内力,加上换血也不能阻寒气向心脉流窜,待到寒气上移,公子腿部穴道就会被解开恢复行走能力,到时只怕最多还有半年。云梦谷的慕容先生若寻访得回来,或许还有望……”
雷风行地闻言,嘟嘟囔囔地:“凤允先生劝劝公子,回去吧!”
凤允叹气摇头,“京中凶险,公子这样被人看到不知起多少风波。”
室内,男子缓缓睁开眼,自知时日无多,没想到这么快,不死都有忙不完的事。说到眼下,不知道关乎隐派的案子查得如何,似乎好几日没见陈氏的人影,跑了也好。
窗外劲风入室,悠悠响起男声:“这崔家倒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公子目中精光一凝,“连凤允都没有发觉,看来你快参悟‘北冥神功’。”
男子自窗台跃下,身姿潇洒,“你与隐韫都是不世出的才子,直到如今才练到六重,我自问稍逊二位,怎么当得上‘参悟’两字?”
“菩提子你已到手,怎地还没突破?”
“那枚菩提子虽种在云顶高山,但高山比不上极地严寒,培植之人就将种子种在玄冰盒里,长年日久,这菩提子竟与玄冰同生共存,玄冰坚不可摧,惟有‘南海琼刀’才能将它完好取出,小君可知‘南海琼刀’现在何处?”
公子摇摇头,“江湖之事,我向来无暇顾及。”
来者哂然一笑,“南海山庄大不如前,新接任的小庄主不敢将宝物存于家中,托了外人看护它。”
“什么人当得起如此重托?”
“谁都想不到的一个人!南海故交鲸鲨帮时常作些劫镖勾当,有一回为劫尊小小的夜光玉佛,出动了帮内二百弟子四大护法,这一战,四大护法三人被杀,而镖局好些好手被关入地牢受酷刑招待。时南海小庄主坐客鲸鲨帮,为镖局信义所打动,说情救了那带队的镖师,与其结交为莫逆,将庄内宝物托付了此人。这镖师,小君也认识了,就是我家那棘手的新护卫。”
来者顿了顿,不无讥讽笑说:“不过,但凡妇人,心软见识短,看本公子三月将此雌虎拿下。”
公子不语,来者知他平素庄重,就此打住玩笑,问:“我说你这伤怎么回事啊?”
公子披衣而坐,向他伸臂,来者一见那臂上一排整齐的血点,脸色丕变,定定地挤出一句话,“连你都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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