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这点压在心底的小埋怨，终究还是被秦歆和袁景知听了个一清二楚。
秦歆跺跺脚，扭头拉着袁景知跑出去了。
秦志看着女儿的背影，很是惆怅。
一路出了门，彻底听不见秦志的声音，秦歆才松了口气。
她回过头，带着歉意看向袁景知：“我父亲是武人，说话从来就这么不拘小节，你……你不要介意。”
“不要胡思乱想。”袁景知听得失笑，不由摇头，“镇国公就算说得过分了些，那是为了你好，我又怎么会在意。”
“哦，你不在意就好。”
秦歆松了口气，拍拍胸脯。
今日她出门劝课农桑，身上穿着一身轻铠。
那铠甲和镐京时兴的宽袍大袖不同，几乎就是贴身的。穿在秦歆身上，衬得她的身体纤秾合度，该丰满的地方丰满，该瘦削的地方也瘦削。
袁景知看着她拍胸脯的动作，轻咳一声，转开视线。
秦歆将袁景知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由起了调侃的心思。
平日里，向来是袁景知调侃她的时候多，她反过来调侃的时候少。这一次，可是被她抓住机会了。
秦歆乌溜溜的杏目一转，找了个角落，笑嘻嘻地贴到了袁景知身边。
袁景知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做什么？”
“没什么。”秦歆顿了顿，笑问，“太子殿下，你可是怕了？”
“怕？孤为何要怕。”袁景知侧过头去咳嗽一声。他嘴上虽然死硬，却没注意到自己在秦歆面前，居然用回了先前的称孤道寡，可见是紧张了，“歆儿，你不要胡思乱想”
“呼。”
秦歆笑嘻嘻地抬头，往袁景知颈子里吹了一口。
吹完这口气，秦歆就是一愣。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过于大胆了。
“……咳。”秦歆清了清嗓子，转过头灰溜溜地说，“这旁边就是你的帐篷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嗯，参详参详沙盘，看看北狄人到底在想什么。我们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她就要若无其事地离开。
“秦歆！”
袁景知起先没反应，这会儿忽然咬牙，低低叫了一声。
秦歆一愣，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
袁景知趁机压着秦歆一个旋身，进了旁边自己的帐篷里。
秦歆压根就没反应过来，怔怔地张大了一双明澈的水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帐篷正中，摆着一张几案。
袁景知修长的手掌一挥，将几案上的东西全部挥了下去，将秦歆压在案上，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秦歆亦是怔然地看着袁景知。
其实平心而论，他和她的举动，并没有多么亲近。
可他们身处黑暗之中，姿态又如此亲昵。袁景知的姿势更是进可攻退可守，仿佛下一秒，就能侵占到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这样的姿势，着实让她无法不多想什么。
“袁景知。”秦歆干巴巴地别过头去，小声，“你，你放开我。”
起初，袁景知是被秦歆撩动了火气。然而他毕竟是坐了十余年冷板凳的太子，养气功夫极好。不过是一须臾，便不再生气了。
倒是看见秦歆这般模样，袁景知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含笑问：“歆儿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去他的不明白！
他分明明白得很！
秦歆在心底，很是唾弃了袁景知一番，伸腿往他小腿上踢过去：“我让你放开我，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袁景知身子微微一偏，避过秦歆的脚。
秦歆还不死心，想要再踹。
袁景知却含笑警告她：“别闹了，歆儿。你啊，是翻不过我掌心去的。”
“……”
秦歆顿时悻悻。
袁景知说得不错。论身手，她确实不及袁景知。
为今之计，就只有等着袁景知什么时候兴致过了，肯大发慈悲地放开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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