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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琛脸黑的像锅底:“何关乎临阵脱逃?臣没说不喝,但是为什么连凌姑娘没能解决的也一起送来了?”

玉玄婧轻笑,玉啸清继续轻佻:“美人对诗,美人剩酒,美人接盘,美人饮就,不好吗?”

张琛:“……”

看着张琛额角青筋暴起,纪欣晚默默回忆先前准备的功课,一字一句翻动着张琛的那页。

张琛,字居风,此次文试的第四,尚书令玉啸清的师弟。

纪欣晚咬破了舌尖,让自己更清醒些,那些字眼在脑海里依次呈现,铺开了在场众人生平的卷。

张居风与玉啸清同出于居儒聪居先生的门下,作为一方大家,居儒聪不问朝堂是非,不管权利几何,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独揽培养国之栋梁的大任。

纪欣晚无意之中看了一本茶余饭后消遣的轶事,在里面玉玄婧和玉啸清占了极大的比重,砚墨挥毫下,当年之事于上好的帙卷上重现,玉太妃从年少便才华横溢,那年初入宫一曲一舞艳压群芳,七步成诗盛名更扬。

玉啸清就不一样了,书里写了他天资聪颖,写了他一腔孤勇独闯敌营,写了他于战场之上宛如神兵,还写了他念书的时候每天发神经。

差点把居儒聪这大半截入土的老人家气死在教书的当场。

张居风便和他完全相反,两人天生八字不合,听说玉啸清还在浩明堂的时候,两个人就每天唇枪舌剑的掐架。

张居风似乎在年幼的时候经历了一场大病,从此以后难以习武成兵,便毅然决然走上了墨字铺底的文路。

灵犀在昨日有一下没一下的提过一句,暗示纪欣晚,张居风的第四,不是“名副其实”,而是因为遭逢大雨,攀爬阶梯时脚滑摔了一跤。

趁着没人注意,纪欣晚捻了颗葡萄干丢进嘴里,看着这个当了别人的路依旧安然无恙的人铁青着脸开始一杯一杯的灌酒。

纪欣晚一串葡萄干吃完,这个喜欢孤芳自赏的美人也抓着酒盏趴下了。

玉啸清起身,和玉玄婧赔了罪,亲手把张居风从桌上带了起来,半靠进怀里把他带出了大堂。

这看上去不像是关系不好的样子啊。

之后剩下的七轮,命运这个曹丹的玩意儿放过了身心俱疲的纪欣晚,终于能让她安安静静的缩进墙角了。

最后一场,勒尔敦终于抢到了机会,于描金的熟宣上写下了看上去分外晦涩难懂的古老文字,为这场险些要了纪欣晚小命的宴会画下了最后的句号。

之后玉玄婧带着众人启程去往梅园,纪欣晚本喝的微醺,结果一出门就让寒风兜头罩脸吹的清醒了。

瘦削的身形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强健起来,纪欣晚裹紧了厚重的狐裘,在凛冽风中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皇庄离梅园没有多远,众人便步行前去,一路上各自放下了身段,相谈甚欢。

勒尔敦身材魁梧,笑声也如同外表一般豪迈,震得纪欣晚脆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快要停跳,耳膜也嗡嗡作响。

“听闻梅园是文人雅士的胜地,太妃娘娘豆蔻年华时,没有入宫之前常来此地?”

“嗯,”玉玄婧抬手抚落鲜妍花瓣上雪白的晶莹,指尖带下一段寒香:“于梅园举办的季度诗会,哀家每年都会来,再此结识了许多八斗之才。”

勒尔敦越靠越近:“才子佳人,个个满腹诗篇,舞文弄墨,诗会上的相争,想必相当精彩吧?”

玉玄婧笑意不减,玉啸清双手枕到脖颈后,抻了抻坐得时长了的腰:“那是自然,不过本座觉得,比起诗篇歌赋,使节大人应当对我们这种粗人更感兴趣,本座偶尔会去大内统领那去溜一圈,互相练手的时候也很精彩,大人想一起吗?”

“咳,”勒尔敦无声无息离得远了些:“那是自然,吾等荣幸之至。”

纪欣晚跟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被人群环绕的玉玄婧,有些担忧自己所做的到底能在这位身份举足轻重的太妃娘娘眼里留多久。

本就是蒹葭倚玉,后果难料。

这么想着,纪欣晚心底微微发沉,不想自己做了无用功,面不改色加快了脚步,努力的往玉玄婧身边凑去。

“啧啧啧,”玉啸清环顾四周,梅的幽香混着雪的寒凉,浸透肺腑:“上下一色,唯梅独芳,这里还是这般场景,多少年了也未曾变过。”

一直沉默寡言的蓝衣男子开口了,宴会上他一直待在张居风的身边,此时看着吊儿郎当的玉啸清:“尚书令大人也曾赴约诗会吗?”

“来过一次,”玉啸清敲了敲脖子,“我就是个粗人,咬文嚼字什么的太难为我了,不过梅园的景真是不错,今年的要更好一些,居风体弱,年少时从来都没在冬天出过门,现在好不容易好点还喝醉错过了,真可惜啧啧啧。”

纪欣晚:“……”

这话说的好像激将人家喝酒的人不是你一样。

梅园甚大,梅林密集,珍种甚多,竟也不显空旷,纪欣晚望向玉玄婧,这个盛装加身的女子风华绝代,于秀梅下站立,不知是谁更孰美。

纪欣晚觉得人更美一些。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

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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