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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昭康三十七年,十一月初八,晴。
良辰吉日,宜嫁娶。
今日,偌大的长安城里,也似乎是因为昭康帝第三子,镇北王大婚,而显得格外的热闹。
此时,长安城西,寿昌侯府。
杜玉楚坐在长榻上,四周是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婢女,每张脸上都带着笑意,做事积极,似乎待嫁的新娘是她们一样。
只可惜和书中一样,杜玉楚的父母因为敌国边境的士兵近来蠢蠢欲动,不能出席这场婚礼,只派人送了不少东西。
“姑娘,该换喜服了”庄嬷嬷唤着一大早就被从床上拉起来,被一群丫环婆子各种捯饬,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的杜玉楚。
清风捧着一套御赐的王妃喜服走过来,翠绿的颜色单看料子就知道是今年新制的云绫锦,里衣是正红色同样的材质,就连肚兜都准备了贴合喜服的绯色,鸳鸯戏水成双成对。
杜玉楚摸摸料子,手感细腻丝滑似水如风,轻柔华丽,听说这个料子宫里每年也只得进贡两匹,连皇后都舍不得用。看来这镇北王的仙逝的母妃,当真如传言一样是皇上心头的白月光,极其受宠啊。
“姑娘,这衣裳真好看啊。”说着清风手还不自觉的触碰一番。
庄嬷嬷立马打掉她的手,“你可要小心点勾出丝线来,这可不是我等担待的起的,听说这云绫锦一年才只得一匹。”
清风缩缩手瞪大了眼睛,嘴上却逞能道,“我见彩衣阁里有差不多的样式啊。”她瞅瞅自己胭红色暗纹锦的衣裳,又小声嘀咕,“好像是不一样啊。”
不过,她觉得姑娘为自己定做的这件也是极为好看的,哪家的丫环能和她一样穿着一身蚕丝锦呢。
嬷嬷接过衣物,放在杜玉楚腿上,“你这小丫头哪里懂得其中缘由,自唐以来本就是红男绿女,这正妻的喜服越是翠绿就越是显赫。”赵嬷嬷嘴上不停,手脚麻利的接水给杜玉楚擦脸。
红男绿女?
杜玉楚一怔,原来是这样啊,那后来原主嫁给盛淮安的时候,身为王妃的杜玉烟送来了一套大红喜服,又是什么意思呢?
“嬷嬷,如待嫁女子着的为红色嫁衣,是何意思。”杜玉楚盯着放置的托盘有些疑惑,半响后问道。
庄嬷嬷以为她言之好奇,故笑了笑,“这红色是小妾或者姨娘才会穿的呀。”
杜玉楚心头一跳,那时候庄嬷嬷已经被人害死,原主一个小姑娘也不知道这些。
可是她从候府出嫁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提醒。
小妾、姨娘,原来原主父母不在身边,再失了祖母的庇护之后,在候府竟然是这么个地位。
还有女主果然是喜欢盛淮安!
杜玉楚心事重重的被人伺候穿衣、洗脸、梳妆、打扮,嬷嬷嘴里咕念着一梳白齐眉,二梳……然后又被众人贺喜给了赏钱,再有祖母在一旁唠唠叨叨说了什么,她也全然没有听进去。
最后喜娘引着大房的堂哥将她背进了花轿,她耳里听着喜庆喧闹的鞭炮声,往来宾客寒暄道喜声,儿童嬉笑玩闹声,心绪翻涌,久久不能平静。
……
长安最繁华的大街上此时正敲罗打鼓,喜庆的鼓乐和鞭炮声使街道更为热闹。一条红色长龙蜿蜒游来,街边挤满人群,中间一顶十二台大轿在众人的注视下晃荡着过去,后面跟着一百二十八担嫁妆,真应了一句:十里红妆。
长安聚福楼二楼,靠窗位子上的正坐着两个仪表不凡的男子,静静地看着这豪华的迎亲队伍自楼下而过。
“二哥,从小众位兄弟中父皇就偏爱三哥,什么好东西都是他先挑,几个兄弟中也是他第一个封王的,现在三哥都那样了,父皇还将这北齐第一美人赐给他,你说难道我们就不是他的儿子吗?”
开口的是那个少年模样的男子,薄唇勾起,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眉眼中也泛起阵阵涟漪,看似人畜无害,却是当今后宫最得宠的淑妃的儿子,北齐四皇子姜承祀。
半晌还不见对面男子回答,少年有些乏味,目光从楼下移开,看向对面神色如常,悠闲泡茶的青衣男子,北齐二皇子姜承烨。
“二哥,今日是三哥的大喜之日,作为兄弟,我们怎么能缺席呢,该去道喜才是啊,也正好见见那北齐第一美人到底是不是如传闻中一样倾国倾城!”
姜承烨终于舍得将视线从手中的茶杯上移开了,俊美的脸上带着一贯温柔的笑容,不温不火,浅淡如玉,一如他在世人面前的形象。
“好”,就在姜承祀以为他二哥不会回答的时候,对面的人淡淡的说了一个字。
楼下,送亲队伍依然尽然有序的朝着镇北王府方向行去。
倘若镇北王两年前在战场上没有受伤,那今天这等盛景,怕是会成为一段英雄美人的佳话吧。
可惜没有如果,北齐第一美女,寿昌侯府五小姐今天要嫁的是一个傻子!即便这个傻子是北齐曾经的战神王爷,也免不了两旁百姓对着送亲队伍的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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