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就是这样了。”她对着电话说道,另一头像是被名为沉默的黑雾包裹了般久久没有流出声音。
“那个失忆……是什么程度的失忆?”已经整理好思路的左天声音沉沉,像是这情况既没有在他的意料之中,也没有让他惊讶,他的呼吸如同声音样平静,甚至死寂。萧若产生了一种跟电脑对话的错觉,他接受信息,处理信息而后将疑点和缺漏处反馈给她。
“你要我说的程度是?她基本上属于把过去的一切,就是关于白薇这个人的所有资料和经历全部遗忘了的那种失忆。”
有那么三秒钟的平静,看来这个答案不能让左天满意。
“失忆分很多种,大体是由于头部遭受撞击,心理承受某种程度的刺激或者其它原因,进而导致对环境信息和自我信息的读取,储存,或者再认整合功能产生损害,可能是局部失忆,选择性失忆,全盘失忆或者连续性失忆,这些都是大脑在遭受刺激时进行应激处理导致自我封闭的结果,那是一种紧急防御状态。
可那封闭绝非完全,随着时间或者熟悉之物的再现,会渐渐复苏,亦或者随着心理状态的逐渐缓和,大脑会处于将解不解的混沌期,只要患者各方面正常,遗失的东西就会逐渐回归,就算不回归,零星的片段也一定会返还。
这种情况就像倒置的瓶盖并不关稳的水瓶,但凡一点露出,其它的也会逐渐滴出,而后瓶盖会完全打开,但白薇的情况是一点返还的迹象都没有吧。”
“是。”萧若吐吐舌头,想漏点什么东西还是被他发现了,接下来把顾航请家教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也就是说,过去在她的记忆中完全变成了空白,彻底的空白,但她又可以从那片空白之中提取记忆,在看到小提琴的时候会提取某个曲谱的记忆,听到一个作者的时候会提取自己看过的他的书的记忆,除了这点之外毫无其它的过往头绪。”
“世界上没有彻底的失忆。记忆即为经历和经验,从小到大听过的话语,学过的知识,经历过的事,那些事积累成了一个个人格,逐渐打造出一个人的性格,心智及各方面,彻底失忆就相当于根本没经历过哪些,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么?”
“会……回归婴儿状态。”她知道失忆这一点的时候就已经够惊骇了,根本没有想得这么深。而他,一个人究竟要怎样才能将自己思维锻炼到这种程度?
“没错。你说她会说话,说明语言能力的相关学习记忆已经被大脑中枢神经记住,基本常识虽淡薄但一教就会,说明那些记忆也确实存留,更别说那些什么对书,知识和曲谱的记忆了,那些东西还存在于她的大脑,在脑海某个看不见的地方,只是被锁住了。”
“你不是说失忆时记忆的提取就像倒置水瓶一样么,如果是被锁住,她要怎么让那一瓶水只滴出自己需要的水滴而其它的记忆被完美堵住呢?”刚才被反驳让她有点尴尬,不由得还击。
“那肯定不可能是记忆完全空白的情况,不然白薇现在应该是一个人格都还未完全形成的婴儿。”
萧若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抱歉,我只是就事论事。”
“没事。”你说吧,你厉害你就说。
“除非,有某种不属于常规的力量,让瓶子中的其它水滴悬浮,而接收到外界刺激时,那些不怎么重要,不一定要被锁着的水滴就会被放出来。”
“啊,什么?”
“我说今天天气不错。”
“……”
“白薇和顾航的事我这边也在查,多谢你给我的调查提供头绪和方向,我这边有必要的消息也会告诉你们,就麻烦你们继续帮我照顾她了。”
随后是电话的忙音声。
什么嘛,那种官腔一样的说话方式。
她走回客厅,萧冰先抬的头。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她撇嘴摊开双手,“不知道啊,根本毫无头绪嘛。诶,薇薇……你说你们中止搬家的计划是因为家里被人乱翻过吧,后来有没有去查过,究竟是谁干的这种事?”她不自觉地转换了称呼,这大概也是左天让她来照顾白薇的理由。
“他没跟我说。我也不知道谁会做这种事,这座城里的大家都是病人嘛,光是活着就要很努力了,怎么会有心情去当小偷什么的,可我也确实没有被偷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变态?那种有偷窥癖的,就算生病也没有办法抑制的冲动?这座城有上百万人嘛,也难免出现一个对吧。”萧冰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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