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聚满了宅中的下人，全都无碍，俞府也只受了些震动，最近的危险是火星溅进了谦泰巷将一户人家的葡萄架燃起，好在已经及时扑灭了。
俞思谦刚才向家里打来了电话，炸弹袭来时他们夫妇二人正在同僚家中做客。政府措手不及，所以一时半会儿他回不来，确认家人无恙后就放心了，让家人尤其是妹妹不必担心他。
“小蛮来，开饭了。”奶奶已经端坐在主位上了，桌面摆满琳琅的食物，满桌的烟火气将深陷地狱的人拉了出来。
厅里聚集的下人们已经散去，奶奶吩咐了厨房另做一桌好菜安抚一下今日受到惊吓的大家，下人们纷纷去了厨房帮忙，似乎人们聚在一起就会不惧怕。
奶奶还打电话给了俞自牧要他回家才能确认是真的安然无恙，不过公司那边接电话的是下面的人，据说俞自牧出去了。俞幼清料想他出去做的不是什么好事，她懒得管反正俞自牧来的这一出在她心里已经宣判，奶奶将人叫回来正合她意省得她还要出去寻人。
俞自牧此时正窝在码头上喝着一碗鱼头汤，他刚听说家里来了电话，原来老太太还有担心他的时候，让他这段时间不必在外面奔波先回家来。
那就随她的意回家做做孝顺的好孩子。
虽然被突如其来的轰炸一搅，偷运出来的面粉还是顺利的通过码头流出去了。正如他所料可能出事了，负责联络的两个人已经失踪，他赶紧亲自前往码头通知备船。下家还没找好俞自牧也不顾与他勾结的那方反对执意将东西运走了，当下面人来报附近的码头好像有人在暗中查探时他得意极了，这些蠢货都应该惟他是从。
他哼着曲儿凳上家里来接的汽车，兴奋让他双眼都闪着异样的光。俞自牧努力平静下来，在那个家里他还需要戴面具，谨小慎微循规蹈矩的面具，他努力将上扬的嘴角扯下来，实在是太高兴了，扯下去又难以抑制地扬起，狰狞又迷乱。还好司机正在专注开车，否则一定会被这头疯兽吓住。
车子很快停在了巷口，终于他从一场大梦中清醒过来又走入另一场泡沫。
“二少爷您回来了，要用点饭吗？”
“不用，我吃过了。我要先去看奶奶，奶奶呢？”
俞自牧将外套随手交给候在门口的下人，温和地询问眼前的小丫头，小丫头在他的注视下红了脸蛋，愣神片刻才回答他。
“老夫人在卧室等您呢。”小丫头声音越来越低，头也随着音量的减小低垂下去，厅里的灯开得太足了，不够遮住他通红的心思。
俞自牧和所有俞家人一样有一张好面皮，但他和长兄都像杜月娟更多，五官处处都柔和，而俞幼清光是一双锋利的眼睛就与人无端拉开了距离，府里的小丫头胆子小除了从小在这里长大的都不敢过于亲近人人都认为温和的三小姐，俞家兄弟二人却凭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夺得了她们的青睐。
俞自牧好脾气地对小丫头道谢，长腿迈开向楼上走去。女孩还在二少爷的暖语中沉醉自然没有听到这位少爷在转过身后从心底里发出的一声嗤笑。
奶奶简单地过问了他的工作，俞自牧找已打好了腹稿对答如流，老太太还算满意地点了头再关心几句今日的情况和他的身体就放人早些去休息。
俞自牧想他的好祖母真是做得称职啊，关心三个孩子面面俱到，但对谁是真心实意对谁是不咸不淡大家不都清楚吗，做这副样子累不累。
他恭顺地退出老太太的卧房，收起好看的笑踱步回房间，在木质楼板上踩得很实仿佛用脚步丈量将会属于他的宅邸。
转角处突然走出一个高挑的身影，俞自牧在回房前被拦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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