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春意渐阑珊。
林挽下班上楼梯时,恰好遇见何素。
“何素姐,你去哪里啊?”林挽侧了侧身子,让出空间。
“趁沥儿睡着了,我出去有事,顺便去挑选些做配饰的珠线。”何素背着一大包东西,笑着回她,从她身边匆匆走下楼梯。
“沥儿一个人在家可以么?”
“没关系的,我很快回来。”
林挽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却见她已很快转了弯,只听见略急促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楼梯间的回音。
她收回视线,惴惴不安地上楼了。
她门未关,以便随时听见尹沥小朋友的声音。
她跪坐于地毯上,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备着课,整理着教案。
尹沥小朋友是个乖宝宝,一个小时过去了,都没有任何哭声,想来应该还未睡醒吧。
又一周,她排了自习晚修课,下班后,刚上至三楼,便听见何素和尹子阳激烈的吵架声清晰传来。
“你为了这点钱是疯了么?把沥儿一个人放在家里!我说了很多次,钱我会赚,我会努力!”
“我知道你在努力,我只是不忍心看你一个人这样子。”
“说到底,是我没用!是我连累你!你不用陪着我这么辛苦!”
“尹子阳!”
林挽赶忙加快了脚步,上至六楼,见他们并未关门。
林挽走进去后便见屋内地面一片狼藉,玻璃碎片和各物混杂在一起,沥儿正在卧室内歇斯底里地哭泣。
何素已哭的眼泪决了堤,最后看了尹子阳一眼,直接转身跑下了楼。
林挽犹豫了下,径自去了卧室,沥儿的脚受了伤,缠满了新包的纱布,她将沥儿抱在怀中,轻声地哄着。
半晌,沥儿终于渐渐停止了哭泣,似乎是哭累了,埋于林挽怀中徐徐睡去。
她看向厅内,尹子阳正坐在沙发上,烦躁地抽烟,眉头紧皱。
林挽也蹙眉,极轻地将沥儿轻轻放在婴儿床内,盖上被子。
她坐在婴儿床边陪了一会儿,见沥儿睡得熟了,才起身悄声地走了出去,掩住屋门。
她只是看了一眼尹子阳,也未多说什么便下了楼去。
她并不认为以自己的立场,能劝得了什么或是说教什么,因她知晓,他和何素才是最懂彼此内心的人。
林挽寻遍了小区,也未见到何素,可林挽知道,她不会走远,因为她舍不下,舍不下宝宝,亦舍不下他。
舍,寥寥八画,其首为人,五行于金。
人生所有的忧愁悲苦皆源于舍不下,于是,桎梏一生不得离,绵延深长。
她提步快速出了小区,向公交站的方向小跑去。
果然,何素正安静坐于站台的长椅中,抬头看着夜空。
林挽终于松了口气,弯身撑着膝盖,停于原地轻轻地喘着气。
何素此时恰好转头,便看见了她,朝她笑了下。
林挽也笑了,走过去坐她旁边,并未开口。
许久后,身旁有脚步声离近,林挽侧头望去,是尹子阳,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神情,正看向何素。
林挽未做停留,笑着起身,便径直向小区走去。
……
一周后,周五晚上近七点,城市的夜悄然初临。
城西的一处夜市,走道挤满了游逛的人潮,林挽何素正埋头摆放着摊位上的配饰,主要是有手链,项链,脚链以及一些挂饰。
尹沥小朋友是个乖宝宝,坐于两人中间的婴儿车上,不哭不闹地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左瞧右瞧着。
很快,便有一对情侣走近,附身挑选着。
“这个手链做得很别致啊,是你做的么?”年轻女子取过一串手链,笑着抬眼看向林挽。
“不是我,这些全是何素姐姐亲手做的哦。”林挽用手示意,解释道。
何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一笑。
“你手艺真好啊!”年轻女子挑选了手链和挂饰共六串,递过了现金,由衷地赞道。
“谢谢你。”何素温柔地笑着。
那晚生意极好,许是因为放假的缘故,很快便卖了大半,只剩下极少数。
近十点时,游人渐少。
“好了,我们回去吧,已经卖的差不多了。”何素起身收拾着剩下的首饰。
整理好一切,何素取出一部分现金递给了林挽:“小挽,辛苦你了。”
“嗯,我和沥儿都辛苦了,所以给我们买零食吃吧。”林挽眼睛笑的晶亮亮的。
何素无奈摇摇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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