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不是去白家罢？』
兰父突然严肃。
这使得阿兰突然一身冷汗。
『是的，』阿兰只能顺着话说下去，『我是去……』阿兰说了一半，突然停止。
她想着：是否是要告诉父亲事实——到阿夜家，还是说是到阿颜那里去，与其辩论了片刻。
她不知为何会有如此犹豫。
不过，不管怎样，感觉都不大对——不论是阿夜还是阿直，感觉都会被父亲批评一通。
于是她撒了个谎：『是到旅思那边去啦，就是我的发小——文安，您还记得罢？』
阿旅是否在上海，这阿兰不知道。
阿白是否认识阿旅，这阿兰也不知道。
但是，如果是发小的话，父亲肯定会很了解他。尽管他是位女性朋友——父亲刚说过不能放心女性朋友，但父亲应该知道阿旅是个怎样的人。
——阿旅，是个喜欢独行的家伙。
尽管是发小，但自从她回到第二故乡，临沂后，便很少后来忘了。只有一些客套的书面来往。不过，也是知道他高中时又到了第一故乡，云浮。
但是再然后，也就是现在，大学。阿兰就不知道他考上了哪所大学——毕竟暂时在书信上还没有聊过这一方面的事儿了。
还有一点，现在是暑假，他去哪儿都有可能。
不管怎样，父亲还是相信了：『是嘛……那我就放心了。别再去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的家了——比如到什么云泽家里去了。』
阿兰不知如何回答。
云泽，是阿直的化名。
阿直时常不愿人知道他是颜森的孩子，于是便随便取了个：云泽，这样的名字。
——他认为姓云的还蛮多的。
当然，最重要一点，是他想不出有什么姓氏了，又突然记起阿夜姓云，便定下。
……
好了，现在视角回到阿夜家。
『所以你刚才那个拍电影的事儿是认真的吗？』阿直有些紧张地问着。仿佛这件事儿对他有非常大的影响——甚至危及他的性命。
『你觉得呢……？』阿夜挑了挑眉，随后又补充：『你这么有兴趣，难不成你想演？』
阿直连忙否认：『不不不！不关我事儿便太好了，我怕你突然拉上我，一腔热血的、我很烦恼。而且我也不擅长演戏啊。』
『我觉得你刚才演得蛮好。』阿白默默说了声——是了，她还没忘阿直演的秦家人。
阿直无奈地摇摇头。
阿白不罢休地直勾勾看着阿直。
阿夜倒是先退让一步：『作为我的发小，阿直你认为我是那种凭着一腔热血便头脑发热的人吗……？我是那种人嘛？我是那种人嘛？』
阿夜真诚地重复了几遍。
阿直很认真地点头：『你就是那种人！』
『我是。』阿夜只好点了点头，喝了口茶，慢慢道来：『既然我是那种人，你又何尝不能服从于我呢？多一份屈身，多一份快乐嘛。』
【什么狗屁理论！！！】
阿直在心里默默地咆哮。
但表面上还是笑眯眯的：『那既然如此，你也可以服从于我啊——比如说我现在想出一本书——写一篇小说，你能否给我提供些素材？』
『可以。』谁都没有想到阿夜会同意。
……
『人之间的交往分为主动与被动。』
阿夜说着说着，似乎在自言自语。
『人之间的交往也得由一方稍微纵容另一方。』
阿夜仿佛在教育别人。
『所以呢……？』阿直感到无语。
——说好的为他提供写作素材呢？！
然而阿夜又开始了他的神奇理论：『这就是我为你提供的素材，你可以以此来写了。』
阿直真的很想扇阿夜一巴掌。
『行罢，我给你另想法子。』阿夜看到阿直不满的表情，其实心里也很不满，但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听说过《隔帘花影》吗？』
『名字挺好听的……』阿直想了想，『我记得它好像是《金瓶梅》续书的一种。』
『是的，』阿夜点了点头，『你也可以随便续写一部书你说是不……？说起来，你看过这书嘛？』而阿直摇了摇头：『我不想续写，我没有看过。』
阿夜只能作罢。
不过很快，他又想出来一个：『要不，你写一个戏曲剧本……？』『比如说？』阿直疑惑不解。
『你看过《怜香伴》吗？』阿夜认真地问道。
阿直的脸通红。
随后赶快急忙拒绝：『什、什么啊——这种东西，我可是不会写的！！！』『《怜香伴》……那还算挺正常的不是？』阿夜意味深长地看着阿直，还补充了句：『我突然发现你好纯情——多年未见，你还是没有任何感情问题呢。』
『大学生需要什么感情问题……？』阿直小声辩驳，『而且再怎么说……我也……』
『别人在你这个年龄早就结婚了。』阿夜说了一个在当时还算普遍的现象，阿直无力反驳。
『所以说，《怜香伴》是什么？』一直被晾在一旁的阿白，并没有看过昆曲，也没听说过李渔。
阿夜开始沉思，如何向这位小孩解释。
『啊——』阿夜长叹一声，『总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阿直你就给我编本类似于《怜香伴》那种小说，越长越好。你可以从生活中发现素材——比如人物原型为你我他她它……然后电影剧本就决定是这个小说了！只要你编出来，一切好说。』
阿直最不想看到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
阿夜开始了紧张激烈的催稿模式。
阿直发现自己对阿夜越发讨厌了。
——阿夜的催稿方式、语气，简直跟他的仇敌，某杂志社编辑一模一样。也不知，是不是阿夜特地去请教那位杂志社编辑的。
阿直在奋笔疾书——阿白一听到阿直要开始写作，便拿出纸笔，一副积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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