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他似乎是有些紧张。
宋清止更疑惑了，又没事又要跟着他，这怎么跟他认识潇祭不太一样？
算了算了，要跟便跟着罢，左右掉不了一块肉。
彼时空中一声长啸，潇祭闻声抬头，只见空中一道黑糊糊的东西迅疾闪过，他眉头紧蹙，侧身对宋清止道：“我去看看。”话落，身影一闪而过。
宋清止未应他，仔细琢磨着刚才一闪而过的黑团，挑眉道：“那…难道不是江兄的黑鸦？江兄真是好雅兴，晚上遛鸦。”忽而他又想到：“这两人总不会打起来吧？”
不过就算真的打起来，他去了也未必能劝好。不打不相识嘛，一个话少，一个一根筋，简直是臭味相投啊。
宋清止径直回了止谈风月，果然不出他所料，屋子里安静的不像话，连秋水也不在。
他随便收拾了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素青衫，将那团脏兮兮的裙装丢到一旁，拿着桌子上的果子啃了起来。
“不知道江兄吃了没有，要不，我还是给他送点过去罢。”想罢，他便端着一盘果子朝门口走了去。
一出门，险些撞上匆匆忙忙的秋水，手里的果子落了一地，宋清止皱眉：“你赶着去投胎吗？”
秋水久久没有回话，宋清止抬头，这才发现秋水委屈得很，眼角泛着莹莹泪花。
“怎么哭成姑娘了，这是被谁给欺负啦？”宋清止眉头未展，赶忙从怀里拿出帕子正准备塞给他时，看着上面不知名的花，心间一紧，赶忙换了另一块塞到了他手里。
毕竟是江楚聊的东西，还是不要给别人的好。
秋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坐了下来，呜咽道：“府里头突然来了个大公子，您还不知道罢？”
宋清止浑身一怔。
秋水说的急了，捏着帕子使劲擤了擤鼻涕，道：“您前脚刚走，这后脚就给接回来了，还是虞柳夫人亲自接的，那殷勤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亲生的！”
“唤…唤作何名？”
“好像是宋清烛。”
宋清止心猛地一沉，却还是强装镇静地劝诫他道：“祸从口出，他确是我兄长。”他捏了捏眉心，道：“兄长他…在何处？”
秋水瞬间瞪大了眼珠子，似乎有些不相信，他自小跟在宋清止身边，从未听说有什么‘大公子’，那大公子回来了，他家少主算什么！
“他在哪？”宋清止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他脸上满是疲态，以往总是吵着要见他，这次…怎么心慌了呢。
这样一点也不好，那是他心心念念，从小敬仰的大哥啊，本就是自己抢了他的东西，迟早都要还回去的。
“在青风堂。”
“嗯。”宋清止应下，沉沉的吸了几口气，觉得自己快要上不来气的时候，他才道：“去备些东西，我去看看…兄长。”
秋水应声离开。
宋清止一个人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慢悠悠的晃来晃去。他有些失神，好像整个人踩在了一团软乎乎的棉花上，思绪早已飘到了远方。
兄长回来以后，有谁，或者说有什么东西是他可以独自拥有的呢？
至少…父母不再是了。
江兄，应该和兄长很谈得来罢。
潇师兄。
无定长老。
……
宋清止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卑鄙贪婪，又坏又怂。他身上仿佛束缚着千百万条铁链，压的他喘不过来气，忽然之间，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有些困了，就在这睡一会儿罢，说不定是个梦呢。
约莫过了好一会儿，他听见秋水在唤他。
宋清止实在是有些累了，累到睁不开眼。恍惚间，他好像又听见有人说‘让他睡。’
是谁会这么好心呢？
紧接着他好像被人抱起来又放到了床上，动作轻缓的不像话。有人握起他冰凉的手，一时间暖意来袭，他睡得越发舒服了。
“我在。”
那是他沉睡前最后听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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