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眼神一凛,身上的衣袍瞬间鼓起。
还未等方脸汉子说完话,他便反手拔刀,苍然出鞘。手持刀柄,打了个半转,自下而上提带。
一道凌冽刀气从中寒刃中斜飞出来,夹杂着撕裂空气的音爆,冲向了洪泽。
洪泽的右脚重重跺在青石路面,借着反震迅速后退。那道刀气穷追不舍,与他的胸口仅有半尺距离。
后方无路,他便左腿踏地,定住身子,再侧胸右偏。
刀气的尾部险而又险贴着鼻尖擦过,狠狠地劈在巷口的灰墙上,溅起大量的碎石与尘土。
一缕发丝从洪泽耳边飘落,挂在了肩膀之上,他伸手轻轻掸去,回头望了一眼被秦方刀气砍中的墙面:裂纹细碎松动,刀痕入墙三寸。
当真是绝厉的一刀!
“丹田聚旋,真气外放。倔驴,你离先天八层,想必也不远了吧?”洪泽握了握拳头,面含笑意地看着秦方。
秦方面色极其难看,络腮胡子轻轻抖动,似乎在咬牙切齿,又或是牙根打颤。
刚才他劈出的一刀虽说没使出十成力,但也有八九成了,可还是被这出言不逊的方脸汉子给躲了过去。
可见,这家伙的速度要比他快上许多,刚才的后退只不过是一种试探与威慑。
换作秦方自己,在那种情况下,决计是躲不开的,也许能硬接一刀,保不齐还得遭受重创或者身陨。
“礼尚往来,老李说的。你既敢砍我一刀,便要受我这一拳!”
洪泽话音刚落,双腿微曲发力,向后一蹬,冲将出去,如同一只离弦利箭射向秦方。快至秦方跟前时,方脸汉子毫无花哨地直拳挥出,砸在了马脖子上。
秦方听他说话时便有所防备,随即一掌拍在马背上,借力腾空,又后退数丈,飘然落下。
可刚一落地,他就感觉双腿发酸,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
那马儿挨了拳头,一声悲鸣,颈骨折断,侧身重重地歪倒在地上,路面都为之一震。
徐幸胯下马儿似乎也受了惊吓,正在不停地摆动着脖子,小踏着蹄子,像是要脱缰奔逃。
幸好他这十几年来兴趣使然,有特意练习过骑术。只是轻拉缰绳,再腿夹马腹,便使马儿安静了下来。
毕竟不是上过战场的军马,胆气还是差了许多。
“放心,你是一匹好马,我不打你。”
洪泽抚摸马脸,宽声安慰,然后转头看了看地上那匹嘴里正冒着血沫的马儿,面露讥讽,指桑骂槐道:“这也是一匹好马,只可惜……跟错了主子。”
几丈外的秦方脸色铁青,心中愤然,手里的长刀轻微地颤动,差点忍不住,又要砍将出去。
那方脸汉子说话虽字字讥讽,含沙射影,但实力确实不可小觑。刚才那一拳看似打在马儿身上,实则劲气已经透过它的身体,有大部分落在了自己的腿上。
现在他双股刺痛,无处发力。
逃?是逃不掉了……
那洪泽对自身力量的控制极为精细,当他从墙头上飞身跃下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明白,这压根不是先天七八层的一流高手。
估计……离知微境也仅有一线之隔啊!
所谓知微,重点是在于对自身力量与天地元气的控制度的强弱。
见微而知著,可称之宗师。
那一拳已然撼动了一丝天地元气,天地之力,浩然广阔,自然非人力所能阻挡。
当洪泽靠进那马儿三尺之时,他所能掌控的一丝天地元气就已经锁定住了秦方的气机。
所以,秦方注定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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