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财是被冻醒的。
极其不情愿的睁开干涩的眼睛,常有财伸着懒腰去山洞口拿了些枯枝和堆在一边的绊子回来。大概是山洞中空气流通的太好,昨天临睡之前架好的木头已经烧塌了,拨开灰烬只剩下零星的火星还在顽强的抵抗着。
把松毛松散的架在火星上,慢慢的冲着底部吹着气,只见一阵浓烟升起,火苗就顺着干枯的松针窜了起来。常有财万幸自己上辈子小时候在农村老家掌握的这项技能还没有退化,不然已经失去火折子的他,真的不知道怎么生火。钻木取火?别逗了,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更遑论他连想像都没想过。
想起昨天有金一脸郑重如同托孤的老父亲般交给他保管的火折子,常有财强压下去心里升起的一点点小愧疚,毕竟这东西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不是,从长远利益来看,眼前的得失都是次要的。
把火堆架好,常有财又起身把堆在洞口的木头和枝叶摊散开来,希望早上透过树林照进来的阳光能把表层被露水打湿的柴火晒干一点。
早晨的的山林中是美丽的,眼前似有似无的薄雾如轻纱一般把整个树林笼罩起来,渐渐染上了鹅黄色的光,梦幻且温和。
常有财推测现在大概是早上的五六点左右,太阳还未探出头,仅靠折射出来的一点光照亮了整个世界。这让太久没有早起过的常有财想起了上辈子早出晚归、披星戴月的高中生活。
将昨晚剩下的肉汤放在火上热着,常有财转身轻轻摇晃了一下二弟常有金。反正已经清醒了,那索性出去走走,确认一下周围的安全。但显然放任这四个人这么熟睡是不现实的。
昨晚上常有财其实睡的并不踏实。昏迷的时候是不知者无畏,但是清醒了之后,脑子里各种吓人的念头都涌了上来。什么被狼群围住了啊,被老虎堵了门啊,被杀人狂在暗中窥视啊...等等等等,不胜枚举。
有金和有银小哥俩正抱在一起睡的香甜。常有财看着有金眼下的青黑,有些于心不忍。八九岁的年纪,放在上辈子还是个在父母面前撒娇卖乖的小朋友呢,现在却要跟个大人一般,在这林子了讨生活。
“快别叫有金,让他睡着吧。”
常有财一回身,刘兰花已经坐起身来,用手拢着睡乱了的长发,旁边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小丫头,被她包裹的只留一张小脸露在外面。
刘兰花被常有财打量的有些不自然,用手撑了一下地面站了起来,一边往洞口火堆走一边轻声对常有财说:“夫君有事儿自是先去,我先瞧着朝食和弟弟妹妹。”
自己夫君虽然昨天有所改变,但她早已经不再是曾经万事都寄托于对方的傻姑娘了。不管他现在是想去解决三急还是想就此离开,都随他,她刘兰花有信心能领着弟妹好好的活下去的。
“那我去看看,朝食你们自己吃便是,不用等我。”常有财交代了刘兰花一句,拎起身边的斧子就进了林子。
男人嘛,不需要说太多,做就行了。
将自己定位成一个穷苦家庭的顶梁柱的常有财,如同即将去巡视领地的狮王,信心满满的朝林子里走了去。
他决定要先去昨天的水源地洗洗脸。这在火堆边呆了一宿,他觉得自己鼻翼和脸颊上的油刮下来都能有二两了!
只是常有财走啊走,走啊走,走到他脚都疼了,还是没有到昨天的水源地。
常有财左右看了看,除了树还是树!虽然不像是东北地区的深山老林那样茂密,但仍旧很容易影响他本就有些薄弱的方向感。
这时候要是有个指南针该有多好!常有财靠在一棵松树上,本就有些恐惧的心因为林子清脆欢快的鸟鸣声更加烦躁。
其实刚刚他就察觉自己可能是迷路了。只是那不信邪的自尊心在作祟,没有选择原地转身往回走,而是拎着他那把已经有些钝了的斧子,继续大步向前。
常有财靠在一棵盘子粗的松树上蹲了下来,捡起脚边的石头磨起了斧子。上辈子没有磨刀神器的时候,他也曾偷偷的用一块儿灰色的长条状磨刀石磨家里的菜刀、剪子,想来这山里的石头虽然不如磨刀石那般“专业”,但应该也能把这斧子磨的锋利一些吧?
也不知道他老爸如果知道他这个老常家的二宝贝儿在这个犄角旮旯用原先那些看上去不务正业的技能讨生活的时候,会不会后悔以前敲到他手上的软尺。
“唉。”常有财深深叹了口气。明明昨天已经下定决心要忘记上辈子好好生活,可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想起上辈子的事情。用手指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角,起身继续走。走还有可能找到回去的路,不走的话,真的可能就要困在这里了。
这回他每走一步都用斧子砍了一下树干做记号,大不了也就是按原路返回这里,重新选择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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