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精瘦的那人抓起地上剪刀,横在英娥脖子处,对黄吉儿威逼道:“把你手中之物扔到窗外,不然我就杀了她。”黄吉儿明白自己被抓住了弱点,无计可施之下只好把双刀扔了出去,把人保住要紧,他相信自己即使赤手空拳,也能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可他把对方想简单了,那人知晓黄吉儿虽个子矮小,身上本事却了得,要是真的打起来,即使再来两个帮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如今机会难得,有人质在手,定要让他束手就擒,抓了这么一号人物回去,论功行赏自然不在话下。
所以在那被俘的七位男子中有一人便是黄吉儿,想他是教中第一把手,人人以他为尊,以他为勇,当他们见到自己的教主被人用镣铐、绳索五花大绑着出来时,那些年轻人的士气就泄了大半,后来索性逃跑了。但丢盔弃甲并不是因为胆小怕事,只为了尚存一线希望,好营救出教主他们。
鞍子苦思冥想,怎样才可以救人于大牢?想了半日,也没个头绪,他悲伤而惆怅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们,各个衣衫褴褛、饥不裹腹地躲在破庙里,暂避敌人,早已是狼狈之极,哪里还能想出妙招?他走到屋外,抬头望天,月光如水,星光闪耀,忽然他记起一个人来,脸上愁云顿散了大半。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把家正式搬到咏妆楼的罗绮。对此,卫琳整日里愁眉不展,练剑也不如以前勤快了。好几次对着罗绮脱口而问,“少爷,你好歹是堂堂将军后人,为什么要自甘堕落,住到这烟花柳巷里来?”
罗绮闻言,慢条斯理地回他:“你好歹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还是不懂清浊之分,在这里絮叨不止?”卫琳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他虽承认不能以直观表面化的感受加之评判,但自古以来,有谁会以青楼为家,传扬出去,岂不是要败坏罗家门风。
“卫琳,你还是书读得太少。宋时柳三变便是以秦楼楚馆为家,偎翠倚红,浅斟低唱,还留下了‘凡有井水处,便能歌柳词’的佳话。”罗绮在那里引经据典,随意地投下一颗白子。
卫琳单手支颐,看着他活生生把自己的黑子堵死,还有闲情逸致话古人,心内想着,“少爷真是越来越像那位石小姐了,听紫菀说过她家小姐就喜欢和人抬杠,一定要自己占理才行。”嘴上却另说道:“是、是、是,少爷博古通今,说不定那,能造就另一番传奇。”
罗绮横了他一眼,把白子一扔,道:“好了,你又输了。”卫琳泄气地低下了头,随手打乱棋盘,“不玩了,没意思,我还是练剑去。”说着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忽感不对劲,后退了半步,手扣上剑柄,“外面是谁?”
门外似有人很轻声地回了一句,“我是鞍子。”听到鞍子两字,卫琳才松开了手中剑,上前拉开半扇门请他进屋。到了屋内,罗绮瞧他愁容满面,不像从前眼中都会带着笑意,约莫猜到山上必是出了什么乱子。
果不其然,还未坐定,鞍子就将白日里发生的官府围剿凤凰山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罗绮和卫琳听完他的描述情形,脸上都显得十分不安。尤其是罗绮淡定从容的脸上现出了恐惧之色,他曾陷入囹圄,知晓其中的痛楚。
一般犯过重罪或诬陷为重罪之人,到了牢狱之中,那一顿鞭子首先是难逃的,更不要说每日里变相的责骂挨打,当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每遇这种事,大大地使钱方可逃过一劫,有钱能使鬼推磨,当初要不是卫琳在外面替他筹措下银两贿赂狱吏,恐怕等到处刑之时就只剩一丝气息了。
所以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花钱买个方便,让黄吉儿他们免受一些皮肉之苦。可这着实为难了鞍子,“我和兄弟们躲在破庙里,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到哪去筹那许多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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