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啊,怕是也不远了吧!”
“用什么动啊?”
“谁知道啊,看,颜氏不也跪着嘛。”
“这……”
而朝堂之外,传信的飞鸽更是络绎不绝的飞出,让人想不通的是,这传信的鸽子,一个都没被截掉,甚至各个驿站还被嘱咐好生伺候着,鸽粮不可断。
北磬郡李渊侯府
“老爷,莫要乱了自家阵脚。”
“啪!”
“我临儿没了,也轮不到你这个杂种上位,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李渊候府书房内,一片哀容,半老徐娘阴毒的看着被自己打的偏头的青年,那张算的上清俊的脸上,是赫然的五指印记,“老爷,你要为我们儿子报仇啊!“
青年咬牙,沉默,缓缓回头,似还带着些许的委屈,“大夫人,我生来是管家的命,这辈子都是管家,这,这位置,自然是大少爷嫡子的,我……”脸上一阵煞白,透着不明所以的悲伤。
“够了!冀临走了,难道就天塌了吗?”李渊候看了一眼青年,微微皱眉,不经意间可以看出不舍,“你也是,知道大夫人因着冀临的事儿悲伤,也不避讳些,虽说要劝,也要敬着点。”李渊候虽没有中云孟家的狡诈,也没黄家的魄力,可能够在北霄大将军的眼皮子底下安然几十年,也着实心里有计较,“夫人,我不会让冀临白死的,你也累了,这几日为着孩子也着实伤了心了,你且回去,我自然有计较。”
“……”满面泪涕的看了一圈自家男人和青年,垂眸而出,内宅斗了那么多年,现在儿子死了,自然不能失了先机,她要为自己的孙子守着位置。
青年垂手而立,冷冷的看着女人离开,与此同时,李渊候拍了拍青年,透着对小辈的怜爱,“你大娘就是这般,你也莫怪。”
“小的不敢。”作鞠,一丝礼节也不怠慢。
“你啊……”叹息,疲惫,自从接到消息说独子惨死在外,局面似乎一下子变得前途叵测, “你有什么想法?”
“这小皇帝怕是铁了心的要去宗室了吧。”沉稳,看不出一丝慌乱,似是早就诚然于心的坦然,“当年玄风帝在位的时候就想着动手了,只是当年颜家势力太大,挠着皇帝不让乱动,才有了二皇子和北霄大将军一个个往我们北磬郡安家,如今这般,怕是现在的颜家对那小皇帝有着什么忌讳。”抬头,看了一眼垂垂老矣的李渊候,垂眸,“不管什么原因,这颜氏估摸着,怕是靠不住。”冷然一笑,确实,宗室之间的弯弯绕绕,说好听的是一方之主,说不好听的,是供皇帝和颜氏驱遣的“狗”,吃的是残羹冷炙,还要感恩戴德。
可是狗做久了,还是想尝尝“血肉”的味道,更何况是“狗”家门下的“恶狗”。“侯爷,这小皇帝还没得大势,是我们的机会!”
“怎么说?”老眸精光,似是欣慰的看着胡义英。
“侯爷,您先坐下,容我禀告最近郡里的情况。“
胡义英定定的作鞠,引侯爷入座,奉上一壶茶,青年抬手间透着沉稳,与死去的李骥临的跋扈有着云泥之分,引得老头不由感叹,“若临儿有你一半,怕是死不了。”
“侯爷,我怎敢与少爷相提并论。”透着卑微。
“你也是我……”
“侯爷。”打断李渊候满溢的“父子情深”,胡义英微笑,倒透着体谅,“小的是管家,自是管好这个家,之前的少主子是少爷,今后,便是嫡小少爷。”抬眸,透着几分“豁然”,“小的不贪,但血脉,小的自也不会忘记的。”
“好孩子!”刚刚痛失嫡子,如今这孩子又为着李家愿意肝脑涂地,还不争不抢,善解人意,如何不让老头激动,甚至想要拿出点什么给青年,以表自己孺慕之情,“爹,爹不会让你只是管家的!”激动的抓着青年的手。
“侯爷!”深深地一鞠躬,李渊候看不见的地方,能看见那眸间的算计,“侯爷,如今这般局势,未必不是我们的机会。”
“机会?”
“少爷虽死,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倒给了我们出师之名,而且有消息传回来,那小皇帝未必和颜氏是一条船,况且小皇帝体弱多病,怕是熬不过几年。”
“想要拿下大琴?”
“不,我们只要北磬郡以北的地方!”精光四溢。
“举旗为王?”
“侯爷,有何不可?”
“……”看着青年,有何不可?
确实,但从来便是小心谨慎惯了的男人犹豫了,一则是北霄的大部队在后掐着腰眼,二则是无人可用,可是唾手可得的“王位”,让人如何不垂涎。
“侯爷,南边和孟也在有些动作。”
“他们怎么看?”低哑,透着欲望的焦躁。
“怕是,都想要吧。”冷冷的,透着恶魔的诱惑一般,只见上位者闭眼,喘着粗气。
宗室迫不及待,一个宗室举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那么所有宗室呢?
况且要的不多!
况且我们有着冤屈!
况且……
挥手,示意青年离开,而青年似乎说了该说的,便毫不留恋的离开,独留被欲望控制的男人。
开门,关门,闲闲步入管家的小院子,迎面而来的小厮,透着几分练家子的架势。
“如何?”
“呵,你家主子倒是急性子。”
“事关我们宗室的大业,如何能不急?”小厮虽在外看透着恭敬,可话里总透着倨傲,“况且胡兄不急吗?嫡子去世,嫡孙上位,这侯爵永远不是你胡兄的,若不切断与尊磬郡的联系,这主母,终究是主母不是?况且后面的王位。”
阴狠的瞪了一眼小厮,顷刻间收敛满身的戾气,笑,“你也别激我,你黄家莫不是要我拖着北霄,如何会带我们一起玩儿?况且,筹码都不给,你让我豪赌?”
“我家侯爷说了,若事成了,你我中云孟家三分天下,各自安好至于钱家,地处南蛮之地,无足畏惧。”笑,“还说了,届时一旦小皇帝大势去了,那么你家主母的母家便也去了,到时候侯爷出面,你便是世子!”
“……”淡笑,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让你们侯爷记住自己说的话,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拴住绑着北霄大将军的锁链。”看见小厮一脸吃瘪,变态的肆意,“至于你家侯爷说的事儿,我已经做了,家父点头,只是时间问题。”着重说了“家父”儿子,透着自豪,胡义英便不看来人反应,独自进了屋。
“狗崽子。”小厮被甩的好没面子,恨恨的啐了一口唾沫,越墙而走。
然而,却没发现进了屋的青年立于窗前缝隙,一副了然于胸的眼睛。
胡义英,当年李渊候风流留下的种,被如今大夫人发现后,原本想着一尸两命的沉湖,可也算是命不该绝,母亲死前居然在湖里把还没足月的孩子生了下来。
古话说,人只可一死,若一而再,那便是主家的祸事儿,自此,也就侥幸这孩子没立刻弄死,本想着没足月,也活不了太久,从湖里捞上来便扔给了当时侯府的管家养着,这一养,便是二十多年,到如今老管家死了,胡义英,变成了新的管家。
话说李渊候这里,当年对这幼年的私生子也没多留心,可奈何当家主母心狠手辣,他留下的野种都活不过成年,到了如今,也就李骥临和这个管家儿子。
“不急,不急,是我的,早晚是我的。”把窗关紧,看了眼一屋子的书本古籍,“李骥临都死了,一个老太婆,呵呵,都给我等着,至于这东黄,哼……”野心勃勃,又岂是一方疆野能关得住。
墨香肆意,透着血腥下的雅致。
“大管家,老爷让您去。”
“好,稍等,容我这个字写完。”
“管家这首字真真是好呀。”
“惭愧惭愧,麻烦你来通报了。”
“哎呀,管家,您客气了……”
“哪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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