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有心交友,不妨利用一下,池仇于是说道:“这不行,我一家子都来了,对了,我打算去住那个戒律堂,你能够找些人帮忙打扫一下。”
李远拍着胸脯,满口答应,招呼普救堂的男男女女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往戒律堂过去,人群鼎沸的连同愚老和尚也惊动了,老和尚也来到那处,经过他的考究,最终确定那并非普救寺的“戒律堂”而是“受戒堂”。而最初的建筑也只是一个道龛,这点跟池仇的猜想不谋而合。
有了老和尚的点评,一众人干活更加带劲了,为何带劲?池仇不得而知,大体是能够入同愚老和尚法眼的
事物,这些人都比较兴奋吧。不得不说,经历数十年低迷之后,佛、道在河间又有兴盛的势头,当领主们都卖田卖地卖城堡了,这些领民失去了精神上的寄托,信仰上备显空白,虚无缥缈的神佛成为他们的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
李远坐在一边,他很纳闷池仇与小县主的关系,看上去并不如他想象的好,否则池仇怎么会沦落到住这种地方?而且他的家世也应该不足以匹配宴家的县主。
再怎么想不明白,也不妨碍他做这个顺手人情,反正这事用不着他动手,一票信众们,干活可带劲了,甚至冲进驿馆的后门,从小月湖那里舀水,把受戒堂上上下下冲洗了个干干净净。
“池大哥,这门有一边修好了,另外一边找不到了,我用木板帮你钉死了。到时候只能开一边的门。”王存孝抹着汗说道。
“谢谢。”池仇的感激是真诚的。
“李校尉呀,这受戒堂没火炕,只怕晚上睡里面得冻死吧。”又一个汉子说道。
“是呀,就算用炭盆,煤炉,这里面没窗户,只怕会出事,要不要搭个火炕?”有个疤脸的小子说道。
“搭火炕要多久?”王存孝是个渔民,对火炕没啥概念。
“那倒是简单,不过得在墙上开个孔,外面还得搭个灶。”
李远征求了一下同愚老和尚的意见,现在城主并没有给这些和尚开具“受持戒法”的法令,简单说现在这些和尚只不过是借住于此,并无收徒的权力,顶多收拢一些无家可归的小沙弥。寺庙原则上还是普救堂药馆的地界。
睡醒了的钱郎中的姗姗来迟,作为此时药堂管事,钱老一句:“开孔”让这一切变得简单。
李远心中嘀咕,这池仇才来七天,居然认识了这么些子人,确实不可小觑,顿时站在大石头喊道:“今天明两天全部一人两个白馍馍,会做火炕的报数,连续三天白馍馍。”
人群里一片欢腾。
王存孝红着脸走上前:“我不会做火炕,但是我有力气,我去搬石头行不?”
李远拍了拍他的肩,捏了捏:“去吧,算你一个。”
“谢谢。”
小小的受戒堂热闹非凡,宴菟儿带着布告来到普救堂,找不到李远,找不到钱郎中,甚至找不到同愚和尚,跟着人流来到这里,顿时惊呆了。此处她小时候也曾来来寻过宝,只觉得比她还高的荒草、乱石、破像现在居然已经清出来一条小道,虽不宽敞,却也是井然笔直。如同破屋的庵堂也出落的如同再嫁的寡妇,随时可以开门迎客了。
“你们这是?”
众人皆停下行礼,五花门,各地风俗皆有,池仇一时不晓得该行哪个,最后依葫芦画瓢,照着李远的姿势行了一个宴湖礼。
自有人向宴菟儿汇报,七嘴舌的,有人说是同愚禅师要修缮受戒堂,也有人说是李校尉奉了县主的命令清理此处,也有人说是县主要在这里养相好的,当然也有人说县主要在这里出家……
池仇和李远此时刚去香舍转了一圈,既然得知池仇还有“一家子”人,李远干脆找了一个画工、一位文士,直接登门服务,把葛姑和小彘的身份牌一起办理了,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这里的“话本”就已经失去了控制,驻足听了半晌,池仇失笑心道:我的妈呀,人民的创造力真的蛮惊人的,不过宴湖城的言论自由还是不错的,这些百姓真是有啥说啥,真是好样的。不怕死别带上我呀!池仇简直要嚎叫了。
眼见宴菟儿脸色越来越是难看,大部分人都赶紧闭嘴,池仇也打算找个由头溜之大吉。
李远苦笑着对身边池仇说道:“兄弟,此事你自己想办法收场吧?为兄可没说过什么?”
池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明白,不是你的错,这是舆论的力量。”
虽然池仇他能明白其中缘由,但绝对想不到为何如此,事实上只不过是那天在松林,他们摆姿势复原案件的时候,不巧被某位大婶看到了,于是乎,宴县主与池大汉的爱情故事就已经传遍了普救堂的犄角旮旯,今日李远出面,朴素的劳动人民很自然的发挥了他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以及无知者无畏的敢说、敢讲、敢把爱情故事进行到底的精神把这一切展现到诸位当事人面前。
李远推了池仇一把:“我回去把资料登记了。”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宴菟儿转身瞅见正准备开溜的池仇,愤然狂追过去,边追边喊道:“池仇,你给我说清楚。”
本章完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