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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仇识趣的逃离的案发现场,吃完讨来的槐花糕,他也没啥去处,心想不如去那黑房子瞧瞧。

昨天夜里偶尔见了,今日一走才发现看着近,实际挺远的。

这和尚面壁的地方属于以前的普救寺,与驿馆一墙相隔,道路却是不通,得从驿馆走过小道,沿着一个小月湖,走两个廊,从角门穿出,再贴着驿馆的外墙,绕回来,走到那里需要一刻钟的时间。

和尚面壁思过的地方,其实并不磕碜,这里面算是一个小庙,有些石刻、罗汉像,想必不是寺规就是掌管戒律的罗汉,不过早已砸毁,基本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走到里面才发觉这里其实夹在驿馆和寺庙之间,拨开杂草,还能看到小庙的式样和一些古老的痕迹,池仇发现这起初应该是道观,想想李远曾经说过这一带是老的宴湖寨,说不定这是那时候的遗迹,只不过后来被普救寺改成了戒律堂。

此处杂草丛生,许久没人光顾了,门窗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可谓满目疮痍,比起那坍塌的兰若只坏不好。

开荒总是艰难,还好这天看上去还会晴上几日,只要熬过这几天,就好了,池仇自己掰取了一些树枝,捆扎在一起,先把成片的蜘蛛网和厚厚的灰尘扫了扫,烟雾缭绕,实在令人作呕,没有件趁手的工具,想必一时半会难以整理完毕,池仇现在不姓池,而姓范,叫做犯愁。

若是一个人打扫,不晓得得做多久,今日算算,应该是七日隔离的最后一日,点卯是不能缺的,想在落日之前把这里清扫出来,想必也是不大可能了,还是先去点卯吧,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做。

池仇丢了简易的扫把,又顺路返回,走到分叉口,往普救堂的后园走去。到了普救堂,恰巧是施粥的时间,李远远远见到池仇,心中纳罕,这池仇一会子前门出现,一会子马车来接人,一会从后园出现,当真是神出鬼没呀,也愈发坚定了池仇跟宴县主的关系非同一般的想法。

这城主大人有几十个儿女,每个人分摊的父爱屈指可数,但人家宴菟儿是女儿中最小的一个,又是嫡妻所生,适嫁年岁,即便是个女儿,并不影响李远想套点近乎。

“池兄弟,怎么,精神不振呀。”李远不惜屈尊跑来打招呼。

池仇蔫蔫的点了点头。

“那两个白馍来。”

侍从拿来两个白馍。

“笨,粥呢,难道想噎着我兄弟,长不长脑子。”

侍从低眉顺眼的又跑到队伍前面去了。

“这些士,真是百无一用,伺候人都不会。”李远似乎对这些落毛的凤凰们很不待见。

池仇啃了一口馍馍:“真香。”

“慢点吃。以后这白面馍,我给你管够。”

“谢谢了”池仇吞咽

了一口:“不过今日我七日期限到了,可以走了。”

李远脸色很是不好看,好不容易想落点好,却没落到地方,接过侍从手中的碗,没来由的给他一下:“真慢。”

池仇接过碗,有些同情的看着那侍从,白面小生一个,想必以前也是养尊处优,怎么就落到这份田地?不过想想小彘,若是再大个几岁,才破家,估计也就这状态了,五岁还未断奶,这都破落四年了,逃难中几个随从还这般宠着他,若是晚破落个十年,十五岁失去依仗,还能做啥?说不定比这个侍从还更加不堪。

李远见他瞄着那白面侍从,眼神有点发愣:“怎么样?有兴趣?”

池仇一阵恶寒,差点把刚喝到嘴里的粥给吐了。

李远笑的将那脸色煞白的侍从支走,道:“去把我兄弟的身份牌领来。”

“第花的也帮忙拿一下。”白面侍从唱了一声,讪讪而去。

见他走远,李远问道:“这出去了,准备去哪里呀?”

“没地去呢。”

“不会吧。”李远试探道:“小县主没给你准备个庄子?”

池仇佝偻的身板一下子直了起来,惊的李远一个踉跄:“完了,忘了找小县主借点钱了,今天香舍的房费不晓得咋办呢?”池仇心中长叹一口气,实在不行,还是掰一点狗头金给驿丞,在香舍住上几日吧,他实在不想为难自己,在住宿方面委屈自己。那块狗头金,在他被困在普救堂之时,找了一隐秘处,埋了起来,天天抱着它睡觉,估计谁都睡不踏实。

“啥,你们都开房了?”李远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嘴,东张西望一番,他很想问小县主的滋味如何,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就让驿馆记账呗。”

池仇心中小九九一闪,以他的阅历,李远想交他这个朋友还是出自真心的,他若是与宴县主有私情最好,其实没有宴菟儿,李远也愿意结交一下池仇,起码昨天他酒席上所说的话,池仇听得出还是诚恳的,想认他这个兄弟并不作伪,只不过酒席的初衷就是为了哄骗池仇,他也只能将池仇带到沟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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