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暮秋又缓缓坐在椅子上,哼了一声,道:“那与我何干?若非你这个无耻的小贼用强,我怎会身在在这里?”
那群人面面相窥,以为是对小情侣私奔,一时言语不合发生争吵,遂轰然大笑着走上楼去。
叶风舟思索片刻,道:“待会我将你全身穴道解开,郡主请自便罢。”
桂暮秋忽地端起瓷盅,仰首一饮而尽,随即伏趴桌上,柔肩耸动着嘤嘤抽泣。
叶风舟只得当做听不见,任由她哭上一阵,方道:“你贵为桂王郡主,又随身携带御赐金牌,只需到府衙门前支应一声,那个不夹道迎接?到时你想去那里、便去那里,谁敢抗命?”
桂暮秋恨声道:“你若把我独自扔下不顾,到时可别后悔!”
叶风舟心头一震,暗付:“桂氏姐妹俩向来刁钻狠毒,常率枢密院及天道盟剿杀正道义士,于今将她带在身边,江湖各大门派许或少一分危险。”想到这,喝口酒言道:“也罢,我答应带你前往雁荡山。”
桂暮秋顿时大悦,又端起瓷盅,嫣然含笑,道:“还算你这个小贼良心未泯,来干上一杯。”
叶风舟懒得搭理她,低头自斟自饮。
桂暮秋往他酒盅上轻轻一撞,半拢翠袖缓缓饮下。
叶风舟望着窗外,道:“郡主,我姓叶名风舟,切莫大庭广众之下,再唤我小贼了。”
桂暮秋提起单耳酒壶,又倾满瓷盅,道:“与我干上一杯,便不再唤你小贼。”
叶风舟哭笑不得,只好敷衍着触碰一下。
膳后二人又去集市上置办些御寒衣裳,以及女子用的胭脂水粉。
当晚歇息时,桂暮秋无论如何也不独卧一室。
叶风舟便教她睡在床上,自己在椅子上盘膝打坐。
睡到半夜时,忽听蹭蹭蹭微弱响动。
叶风舟一惊,忙支耳细听。
有数人蹿房越脊,自客栈内往西南方而去。
叶风舟忙唤醒桂暮秋,施展轻身悄悄追上。
只见白雪皑皑的星空下,隐隐约约有一干人,三五结伴的旋低声谈论着甚么,旋在官道上飞身疾行。
桂暮秋耳语道:“前方不正是傍晚时,在客栈里遇到的那夥人么?”
叶风舟嘘了一声,握住她的手远远跟在后面。
桂暮秋满腹欢喜,由他牵带着默默飞纵。
约莫半个时辰,那帮人已奔出三十余里。
叶风舟半搂半拥住桂暮秋,竟未发出丝毫声响。
那夥人恐也有要事在身,也无人回头察看。
直到佛晓时分,耳听波涛汹涌,水浪拍击岩石之声,估料已至大海岸畔。
忽听那夥人带头的喝道:“甚么人,出来!”
有个粗犷的声音回道:“我乃鹳山派的掌门李达,你可是锦标社的林步刚大当家么?”
桂暮秋细语道:“何谓锦标社?”
叶风舟贴在她的耳朵上,道:“是大宋时期自发的民间侠义组织,专杀你这等害民的蛮夷鞑子!”
桂暮秋猛一转头,狠狠咬在他的胳膊上。
那林步刚双手抱拳道:“原是李达掌门,久仰、久仰。”言语中颇含惊喜之意。
唤作李达的人嘿嘿冷笑两声,道:“尔等可是去往雁荡山,助那展南征对抗朝廷?”
林步刚显然一愣,道:“怎么,李掌门无有此意?那为何”
话音未落,忽听数声惨叫。
叶风舟低吼道:“快松口!”忙抱住她纵至近处一块大石后,探首举目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晃动着双掌,喝道:“敢与朝廷为敌,真真活得不耐烦了!”
锦标社生余三人跪在地上,其中一个颤声道:“李掌门,我等皆愿唯命是从。”
李达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三位高瞻远瞩,日后定能飞黄腾达,快快请起。”
那三人立起身来,道:“多谢李掌门不计前嫌。”
李达哈哈大笑,道:“尔等将他们处理一下,万毋留下任何痕迹。”
黑暗中又闪出五条黑影,与锦标社叛徒就地掘出两个偌大沙坑。抬起林步刚等人尸体扔下去,填满泥土又踩踏一阵。
李达道:“咱们速去台州府,禀报枢密院副使张易大人。”说罢,一行九人朝西南方向飞跃。
叶风舟待他们远离,拔出桂暮秋腰间匕首,走过去挖出尸体,俯首细细察看。
但见林步刚等人俱印堂发黑,七窍还不住溢出乌漆瘀血,通体却无半点伤痕,死因甚为怪异。
叶风舟低头沉吟道:“那李达用的何种武功,怎是这种死法?”
桂暮秋坐在丈余外的圆石上,闻言轻掩樱唇,咯咯笑道:“小、叶风舟,你若好言相求,本郡主便告之于你。”
叶风舟倏地直起身,厉声道:“啰嗦甚么,快讲。”
桂暮秋嘟起小嘴,玉颈一挺,道:“我偏不快讲,你能怎样?”
叶风舟狠狠瞪了她一眼,又欲蹲身探查。
正在这时,陡听暗处有人喝道:“老夫讲给你听,如何?”唰的一条人影,大鸟般径直扑向桂暮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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