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儿辈,竟算计到孤头上!尔辈也欲谋江山乎!”
书房里,司马越大发雷霆。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将竹简、纸张、文墨等摔砸一地。
“真当自己是天定之主!”
一知道背后是裴王妃二兄裴邵使的主意,司马越心里就浮现出一个人影:琅琊王司马睿。
裴邵目前为琅琊王长史,而那王茂弘王导就是琅琊王军司马。他二人出的主意,若不是琅琊王授意为之,司马越如何都不会信。
司马越想到皇帝讲的“琅琊王司马睿江南为帝”那些事,又记得,皇帝给他看的那张布帛上记载的,“永嘉元年,琅琊王睿都督扬州诸军事,移镇建业”。
结合今天这事一看,分明就是自己助其一臂之力。如果没有高祖降世这些事,自己被蒙蔽之下,由王妃这么一说,以自己的性情,绝对会答应下来。
彼时,琅琊王移镇江南,龙潜于渊,待中原丧乱,大业何愁不成!
“无耻小人!夺我江山!”
“可恨!”
“可杀!”
司马越狠狠咒骂着。发泄完毕,情绪才慢慢镇静下来。
江南已是他的禁脔,任何想窥视它的人都将是他的眼中钉。本来他对琅琊王睿的观感还很好,知道未来事后,虽有隐忧,但也没有把他当做敌人,然而此时,却对这个族侄已满腔怒火、心怀不满。
“尔辈既也想当江南之主,那么……就试试吧!”
……
与此同时,王衍府中,也正在进行一场议事。
列座的,分别是高居主座的主人王衍,左首其弟王澄,右首上为王敦,下为王导。
王衍和王澄为同胞兄弟,而王敦、王导与其二人血缘较远,却彼此较近,是同出一祖父的堂兄弟。
同出琅琊王氏,不出五服,但总的论来,四人关系也彼此不算太亲近。甚至,计较到两两之间,看不起、心怀愤怨、刻意巴结和不在乎等情绪,实在太正常不过。
按圈子论,王衍、王澄、王敦为洛阳圈,皆在朝中共事,特别是王衍,接的是刚逝不久的族兄王戎之衣钵,为王氏目前门柱;而王导早早就选择跟了琅琊王,与目前的王旷、王廙等子弟共侍一主,彼此相近,同为一圈。
按彼此关系论,首先王衍和王澄这对亲兄弟就性情不合,彼此看不惯。
二人父母早亡,王澄由王衍及其妻郭氏带大。郭氏性悭吝,超爱钱,为人鄙薄泼辣,常携仆从婢女,道路捡粪卖钱,王澄规劝不听,不齿,甚恶之,而兄不能制,故而时常鄙夷其兄为人。
而王澄自己则性喜无常,常做惊人之举。比如一次,王家大宴宾客,高朋满座,其却裸体上树,掏鸟窝去了。让一阵人等抬头看了好一番鸟儿!
王衍因其弟性格,也颇为不喜。
再说王衍、王敦,两者关系尚好,但属于相互利用、互相巴结。王敦为武帝婿,性情豪爽,颇有盛名,今为侍中,而王衍喜清谈,为雅士,居尚书左仆射,深得太傅之心。两人联手,可为朝助。
再说王敦、王澄,则如水火。王澄脾气不以常规,声望高于王敦,然王敦却职高一筹,于是王澄素来轻视王敦,甚至言语侮辱。王敦深受其害,心有猛虎,却不得不抑制。
这也造成后来,王敦崛起江南,掌握实权后,王澄恰逢兵败,路过王敦处,王澄故态萌发,言语态度中找爽快。王敦于是报仇雪恨,趁机将其扼死。
再说王敦、王导,属于不是同类人,敬而远之。比如两人曾同去富豪石崇家做客的故事,待人待物,性格就凸显淋漓尽致。
如厕之所金碧辉煌,还有美人在侧服侍。王导忐忑不安,王敦则面不改色。
美人劝酒,不喝即杀。王导但有劝,必喝,最后喝地头皮发麻,而王敦不喝就是不喝,石崇连杀三人,他眼皮都不眨一眨。
事后,面对王导的诘问,他满不在乎说,“他杀他家人,与我何干!”
自此,王导就与这个兄弟来往不多。实在不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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