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雯冲进来说:“愣着干嘛?进地道啊。”
李冰说:“不行,我还要找个人。”
席雯说:“是不是许小晴?她已经进去了,你快点跟上。”
教室最后面赫然出现一个大洞,席雯拉着李冰的手一跃而下,又爬过一截狭窄的通道,出口就是操场上被炸出的大坑。他们看见坦克就停在跟前,两人爬上去,许小晴却已经在坦克里了,说:“快进来,就等你们了”,一群鬼子朝坦克扑过来,李冰装弹上膛,一炮就轰死一片,坦克调转了方向,一路横冲直撞,开到院子门口,四下已无追兵,李冰和席雯爬出坦克,许小晴却没有动,李冰说:“干什么?快走呀。”
许小晴淡然一笑说:“我把席雯托付给你,好好待她,快去前面找校长。”
李冰说:“那你呢?”
许小晴说:“我要跟他们拼了!”开着坦克消失在烟尘里。几声巨响,学校塌作一片废墟,他们两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望向学校的方向无声而泣,夕阳照出他们长长的影子。
李冰醒来时,天已渐亮,突然一个黑影就站在床边,努力看清是对面的老头,一幅惨白面孔。
李冰想起床,却浑身却没了力气,动弹不得,他知道还在梦里,是清明梦,他使劲挣扎,要喊出声,突然闹钟声大作,他终于猛地睁开眼,床已经汗湿了一片。李冰翻身起来,头却有些眩晕,匆匆洗漱完毕后,就前往大门外的小吃摊。
方小龙在早饭摊上刚坐定,汗就顺着脖子往下淌,大清早就热浪滚滚,夏天就这么来了?抬头看天上,就只有孤零零的一朵云。
油茶摊老板扯了嗓子吆喝。油茶是装在巨大的铝壶里,状如茶壶,壶身包了棉花和帆布,老板加满一碗再放入两根软麻花,端到方小龙跟前,他就拿了碗蹲到树荫下。
李冰也从院子里出来,买了菜盒。方小龙招呼他过去,说:“这天热的,晚上都睡不着。”
李冰说:“是不是厂里录像看的?”
方小龙说:“关键时刻都看不见么。”
李冰说:“我晚上也没睡好,还做了个怪梦。”
方小龙说:“我也做梦了,梦见一条白龙。”
李冰说:“白龙?”
方小龙说:“就是白龙,从那棵树里钻出来的,飞到天上变大了,在天上翻腾,眼看就聚了一团一团云要下雨,西边却升起个火球,龙追着火球跑,隐到云里不见了。”
李冰不解梦的意义,说:“梦见龙是好事,可怎么最后没下雨?我要告诉你个好事,我搬到席雯楼下了。”述说了经过,“改天叫她下来,你俩约约?”方小龙有点为难,李冰说:“机不可失,你考虑好。”
方小龙还是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是个机会,可是怎么约呢?”
李冰说:“这样,今天晚上,我先找借口叫她去屋里,然后你再拿个习题进来装作来问题,我就出去买瓶水,你俩不就能单独约了。”
方小龙点头称好,说这个办法能行。却看见卖菜盒的老妇在揉一团面,翻过来再揉,鼻子痒痒,手扣了几下,继续又揉,李冰就恶心地吐了嘴里的菜,剩下半块甩手扔掉。
到了早上第四节课,学校里出了桩大事。
操场上进行着体育期末测验,吴老师站在百米终点,眯着一双眼,女生们是穿了夏季校服的,虽然宽大,还是挡不住在奔跑中上下抖动,老师紧盯女学生,在掐表的一霎那,突然就捂了肚子倒下去,痛苦地翻滚。
女生们跑到老师跟前,要扶他起来,老师痛苦挣扎着说:“不要动,保持侧卧。”
李冰跑上楼去找校长,门却紧闭,又跑去找到数学老师徐长胜,徐老师放下教案就小碎步下了楼,门卫大爷已蹬着三轮车已到跟前,众人合力把老师抬上车,又跟了两个学生护送,徐老师说:“去军事大学附属医院。”
车子转出院子,要从批发市场传穿过去。马路空荡,一个特警跑过来,握住枪说:“前边封锁了,请择路绕行。”
徐老师掏出根烟递上去,却被挡开。就指了奄奄一息的老吴说:“人命关天,就几百米的路,还请高抬贵手。”
特警请示了领导,放出条过道让他们走,三轮车在医院门口停下,直接就上了担架,推进抢救室。
徐老师一路小跑到传达室给他老婆打电话。挂掉电话,才想起来刚才一路上是有一排卡车停在路中间,每一辆车都站了几个人手被反绑,高音喇叭播放着:西京市打击黑恶势力专项行动犯罪份子被拉出来游街。
有靠窗的学生在听到喇叭声站起来张望的。老师就喊道:“都坐下,外面游街有什么看的?你们也想去游街?”
待到一下课,学生们就爬满窗户,有的骑在窗户上,探出半个身子,有的蹲在窗台,胆小的就站到桌子上,还有迟来的就在别人胯下伸出个脑袋。
李冰透过树叶看见游街的有三间窑的混混,一个个面如死灰。又在围观人群里看见一人,李冰对旁边说:“我视力不行,看看那个花衣服的是不是王耀兴?”旁边人说:“搂美女的那个?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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