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宁早有准备,立刻命黎州刺史韦晋出兵清溪关,连同东蛮各部在清溪关外大破吐蕃军。吐蕃立刻从第一路兵马中分兵一万再来进攻清溪关。
此时,凤翔节度使李抱玉率军赶到清溪关,同吐蕃军一番激战,击退了吐蕃军的攻势。并且趁机和东蛮诸族联盟,一起朝南进攻,打败了吐蕃军。
吐蕃军进攻南诏的兵马,也遭到了南诏的全力抵抗。久久不能攻下,在得到了其余两路兵马惨败的情况下只能退兵。
与此同时,远在陇右的杨铣开始督军进攻吐蕃。
杨铣以李晟为前军,自领中军,仆固玮率领后军,起兵七万,从鄯州城出发前往神威军,再沿着神威军一路向南发展,接连攻克了吐蕃数座军镇,兵锋直指吐蕃的多玛。
吐蕃震动,倾尽全力率军前来抵挡。杨铣似乎不急于同吐蕃决战,始终避而不战。吐蕃畏惧杨铣的威名,也不敢轻举妄动。
双方遥遥对峙。
杨铣和李泌登高而望敌寨,只听耳旁寒风呼呼,手脚也冻得通红。
“我军虽然有备而来,还是感觉寒冷非常。要是长此下去,胜负难料。”杨铣一面跺着脚,一面对李泌说道,“你说我是主动进攻,还是立刻撤退呢?”
李泌捋须大笑道:“将军就爱开玩笑。将军此来只是牵制吐蕃,从来都没有打算和吐蕃决一死战吧。”
杨铣听了哈哈大笑,“先生知我心。李抱玉所率兵马乃是精兵,应该能够应付吐蕃。而当初先生劝我放还南诏士兵,想必南诏上下应该能抵挡吐蕃军。如此算来,只需在正月,就能见分晓了。”
“差不多吧。”李泌心情惬意,看漫天飞雪,想起自己战略一一实现,不由得畅快大笑。
十二月中旬,杨铣收到李抱玉的飞马报信,得知剑南道的战事异常顺利。已经没必要再牵制吐蕃军,遂率军回陇右。
转眼到了大历六年771年的正月,这一年的正月初一大朝会。杨铣没有机会参加。这次大朝会却是自天宝十四年之后,最热闹的一次。西域诸国、南部各族、回纥、渤海国等都遣使者或首领亲自来长安进贡。
除此之外,河北藩镇中朱泚也来朝觐代宗。还有比较亲大唐的薛嵩、田神功等来朝觐代宗。
含元殿内一时冠盖云集,盛况空前。
这份荣耀杨铣无法感受到,但另外一件事的痛心,却让杨铣感受到了。
杜甫于去年十一月病故于潭州往岳阳的一条小船上,享年五十九岁。大唐天空的另一颗闪耀的星星,坠落了。
杨铣是回到鄯州城,才知道噩耗。立刻命人去掉酒食,为杜甫默哀一天。自来到这个世界,杨铣忙忙碌碌一年又一年,随着年岁不断的增长,故人却一个接
一个离开了。
李泌见杨铣一天不吃不喝,遂上前劝道:“将军要保重身体,千万别伤心过度,累坏了身子。”
“长源啊,南诏国王异牟寻正式上表决心归附大唐,陛下也下诏赐封异牟寻为正式的南诏王。东蛮诸部也在李勉的抚慰下,都归附大唐。”
李泌听了杨铣的话,心头一震,这是杨铣第一次称呼他的字。表明杨铣接下来所要说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杨铣又道:“我想上表陛下,请求辞去四镇节度使及副元帅等职,不知道长源以为如何?”
李泌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嗣业是担心自己功高震主,惹朝中小人的议论吗!”
“不单是因为此事。”杨铣抬头望向一碧如洗的天空,“我连年征战,始终疏忽了对家人的关照。我的孙儿杨归正和外孙李谟出生,我都没有机会见到。实在是太失职了。”
杨归正是杨昭和永清公主之子,出生在去年的十二月。李谟是杨朦和李邈所生之子,生于今年的正月。杨铣还没有说的事情是去年十一月先后出生的自己的儿子,仆固敏生子杨暿,宝章公主生子杨暧。
杨铣只感觉自己很失职,认为是时候多关心一下家庭。
李泌却道:“什么时候都可以退,唯独现在不行。南诏和东蛮诸族刚刚归附其心难测,吐蕃虽然失利,但还有力量卷头重来。在朝中元载专权,倘若辞官入朝,恐为所害。”
“但是现在天下表面上已经归于宁静,我担心元载会上表请求,削减我的职务。”杨铣心里隐隐有所不舍。
拥有如此庞大权力的时候,心里当然有些不舍。
李泌一双慧眼仿佛看穿了杨铣似的,盯着杨铣。只把杨铣盯得不好意思,下意识的摸自己的后脑勺。
“长源的意思我懂,心里有些不舍,乃是人之常情嘛。”杨铣讪笑道。
李泌跟着爽朗大笑。
同年二月,杨铣和李泌入朝见驾。
代宗派礼部侍郎杨绾在长安的金光门,迎接杨铣的到来。
杨绾出身于弘农杨氏原武房,论资排辈杨绾还要算得上是杨铣的叔父。同族叔侄见面,自然格外的亲切。杨铣也因为杨绾不攀附元载,而对杨绾格外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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