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柏茂琳为夔州刺史、杨子琳为黎州刺史、李昌嵕为绵州刺史,以此嘉奖你们的功绩。”杨铣吩咐道。
三将出列谢恩。
杨铣又道:“崔旰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是以下攻上实属不可取。特免去崔旰一死,褫夺兵马使之职,在我帐下听用。”
崔旰自知保住一死,忙谢过杨铣。
蜀中为期一个月的大乱,在杨铣举手间解决。处理完这件事,杨铣要前往成都府见一个故友,嘉州刺史岑参。
两人相见就着明月,对坐畅饮。
“如此良辰美景,可惜少一人。”岑参叹息道。
杨铣沉默了。他知道岑参指的是杜甫,非常不巧的是自严武去世后,杜甫就离开了成都。杨铣再次错过和杜甫见面的机会,都是一大把年纪,见一次就少一次。
“世间就没有完美的事情,何况你我哉。”杨铣端起酒杯对着明月,一口饮尽,“今年正月中旬高适病逝,我因国事不得不离开长安,等到了鄯州城才知道此事。”
“这么说,当日聚会的数人,如今只剩下你我和远去的杜工部。”岑参不免伤感。
杨铣端起酒杯,撒在地上,聊表祭奠之情。
岑参勉强的站起来,对月叹息道:“我老了,只怕过不了几年也会去见老朋友吧。”
杨铣心头一酸,忙道:“你还这么年轻,还能活好几年呢。”
岑参摇摇头道:“你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很清楚。”
杨铣胸口感到很沉闷,不知道该如何说。
当晚一直到喝酒到子时,杨铣和岑参才各自回住处。
杨铣带着几分醉意跌坐在椅子上,仆固敏命人丫鬟伺候杨铣洗脚。看杨铣的脸色很不好,关心的问道:“故友重逢,理应高兴才对。为何二郎反而是面有忧愁?”
“当故友一个个离开,就谈不上高兴啦。”杨铣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人真是老的快。以前年轻还不觉得,现在真是感觉一年比一年不同。我终于到了学会告别的年纪。”
“孔圣人不是曾经说过,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可见光阴是不会停止,二郎与其感慨时间,不如抓紧时间,把自己想要完成的时期,一一实现。”
“也许你说的对,也许是我太执着。”
夫妻一夜再无话,只剩下叹息和感慨。
杨铣在蜀中待了数天,直到朝廷的新剑南节度使杜鸿渐到来。杨铣辞别岑参等人,率军离开成都,沿着来时的路,返回陇右鄯州城。
这样的一来一回,时间一晃就到了七月,导致杨铣耽误了杨昭的婚礼。虽然错过了,杨昭却携新妇永清公主在七月末的时候,来到鄯州城拜见杨铣。
“儿杨昭携妇永清公主,拜见父亲、姨娘。”
“媳永清,拜见公公、姨娘。”
杨昭和永清公主恭敬的向杨铣行跪拜之礼,并奉上媳妇茶。
杨铣端过茶杯,笑道:“希望你们能够夫妻和睦,将来为我们杨家开枝散叶。”喝口茶后,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他们。
仆固敏同样是这样做。
大礼完毕,仆固敏立刻拉着永清公主到一旁说话,给杨铣和杨昭腾出说话的空间。
“新婚之后,就要像男子汉一样生活下去。你可曾有单独立府的想法?”杨铣问道。
“大娘也向孩儿提起此事,并且愿意将名下的庄园一座,送给孩儿,作为生活的来源。”杨昭回道。
“你自己怎么想呢?”杨铣反问道。
“孩儿”杨昭说话吞吞吐吐。但是他的想法,杨铣已经一目了然。
“也好。为父支持你分府单过,不过不许你在外作威作福。”杨铣警告道,“如果被我听见了,别怪为父不客气。”
“是,孩儿明白。”杨昭忙道。
杨铣看杨昭恭敬中略带害怕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想必你也听说过我杨家曾经的辉煌,但是他们却死在了为父的刀下。不是为父真的心狠手辣,而是”
杨铣有些说不下去,一提到昔日的杨家,心中就充满了感慨。
“这些事孩儿知道。孩儿更知道父亲为此付出多少。”杨昭躬身道,“请父亲放心,孩儿绝对不会和富家子弟同流合污。”
杨铣欣慰的看着杨昭,自己身为父亲却很少管教孩子。所幸孩子们都长大了也懂事了,不免老怀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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