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帆是一个波澜不惊的人,心事不会轻易摆在脸上,不了解他的人很难察觉他的喜怒哀乐。池诚和陈一帆一起久了,慢慢的也能从陈一帆波澜不惊的表象上感觉出一些情绪来。
就像今晚,池诚坐在陈一帆旁边,始终觉得冷嗖嗖的,哪怕他刚刚跑完步热得汗流浃背。这种冷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池诚不太懂得委婉曲折,直截了当问道:“帆哥,你是有什么事吗?”
陈一帆承认道:“唔,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呢?”
“歌手大赛那晚,吹埙的那人到底是谁。”
池诚一下子很凌乱,还好有夜色掩护。池诚不擅长撒谎,陈一帆问起了,他本该坦白,何况对方是一路“扶持”自己的帆哥。可正因为对方是陈一帆,池诚又觉得这件事不能说。
池诚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陈一帆又说:“那个人埙吹得很好,我和他合奏的时候试探过他,我步步紧逼,他进退有度,我故意示弱,他竟不恃强,而是也跟着慢下来,始终和我保持步调一致,我想甩掉他竟也甩不掉……”陈一帆最后总结道,“他是个高手。”
“没有吧。”池诚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合奏的时候陈一帆忽快忽慢,池诚也只能小心跟上,争取不抢拍不掉拍,步调一致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使合奏呈现出最好的效果,让连心发挥出最好的水平,其他的他真没想那么多,也无暇去想。
陈一帆在黑暗中向池诚甩过来一个不屑的眼神:“你懂什么。”
池诚赶紧闭嘴,不敢轻易发言。
陈一帆深吸一口烟,幽幽开口道:“而且他喜欢连心。”
池诚吓了一跳,感觉心跳都漏了半拍,仗着夜色,池诚的脸红得肆无忌惮,烫得像火上的平底锅,若是煎鸡蛋定能“嗞嗞”冒声儿。池诚问:“你怎么知道?”
“自然是他自己说的。”
“他告诉你的?什么时候?”
陈一帆肯定道:“他的感情全在埙里,我听出来了。”
“这样也能听出来吗?”
“你不懂音乐,音乐也是语言。”
忽然之间池诚觉得帆哥简直太恐怖了,不是厉害,是恐怖,帆哥真该去当间谍。池诚很庆幸刚才没有坦白,要是让帆哥知道自己竟敢喜欢连心,那还不是自取其辱吗。
陈一帆看着池诚,问道:“你真没看见是谁?或者,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嗯,没有。”池诚仿佛能看见陈一帆灼灼的目光。
“那就怪了。”陈一帆回过头去,喃喃自语,“那么多人,怎么就没人看见。”
不知不觉间池诚手里的烟燃到了尽头,烧到了池诚的手,池诚被烫得一声惊叫,手像触电似的抖个不停。
陈一帆看了一眼,说了一个字:“蠢。”
池诚的食指上瞬间被烫起一个泡,他鼓起腮帮子吹。
陈一帆又说:“连心的伴奏文件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不见,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池诚忙说:“我也觉得这件事怪得很。”
……
歌手大赛以后,连心和陈一帆的人气越发旺盛,收到的情书越发源源不断。不知是谁走漏了陈一帆和连心不拆信的风声,有人不仅写信还写卡片。
心事就那样堂而皇之宣写在卡片上,不惮大白于天下,只为让陈一帆或者连心看见,实乃勇气可嘉。
当然,有人发现了卡片的另一用途,就像重点摘要一样,截取一些关键信息写在卡片上,然后在卡片末尾写上:想了解更多详情,请拆信获悉。
这悬念设置得很有点“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的味道,可惜那两个人从来不想知道“后事如何”。
对他们俩痴心不改的异性大有人在,情书照样写,不管陈一帆和连心是否已经在一起,继续执著喜欢。
另有一部分人比较理性,写信来的目的很明确,一、表露痴心,毕竟曾经喜欢过,意思就是“我喜欢过你,好歹让你知道”;二、祝福,祝福陈一帆和连心在一起,毕竟这组CP郎才女也才郎貌女也貌,实属天作之合;三、为自己这段暗恋做个了断。
连心和陈一帆依旧不拆信,他们是从卡片上获悉这些变化的,看来陈一帆当众牵手连心起到了显著的效果。
这天早上,池诚像往常一样来到教室,因为天天早上五点半就要起来跑步,早读课的时候他已经跑步结束了。所以和其他没睡醒的同学相比他总是精神抖擞的样子。
池诚想从课桌里拿语文书出来早读,没想到摸出来一份礼物。礼物包装得很精美,上面还有一颗红色的心。
池诚以为又是旁边那两尊神的,是他们的某个暗恋者送错了地方。池诚扬了扬手里的礼物,问道:“你们谁的?放到我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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