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生想了想,眼前的雪初隐定是想知道恩师除了寻常生活外的事情,奈何月窥人兴趣爱好并不多,什么抚琴奏箫、品茗赏兰、观山揽岳、吟诗作画一概不见他做过,虽然他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
“师父兴趣爱好甚少,但他喜欢一个人伫立月下”
“伫立月下?”雪初隐随即提高嗓门问起。
藕生听出异端,猜想月窥人本不是闲情逸致的公子,皓月之下定有他默默伫立的原因,随着这个思路,她想起多年前万顷银芒之下、潇潇夜风之中那人的一句话“可负人、负心、负天下,唯独。。。这月色不可辜负!”藕生随口念出。
一语了,上座之位的女子身躯轻颤不已,左手紧紧抠住木制扶手,嘴角分明扯动。
藕生不敢抬头,照这个情形雪初隐过分激动了,流露出本不该外人所见的朦胧情感。
藕生终于明白为何这里的灯火昏暗迷蒙,遮人眼眸。
只有灰黄暗淡不见天日之下。。。才能掩饰着一双晶莹闪动的双眸。
交椅上的雪初隐冲她挥了挥手,藕生立刻退了出去。。。
经年风霜,染了几缕青丝,镌了几道细纹,轻轻摇摆的烛火下,一人潸然泪下。
很多时候,生活磨砺让她暂且忘了他,可是一遇特殊日子,念想便会嘭的一声全部炸裂,瞬时如藤蔓爬满尘封已久的故地,柔软的触手下布满密集尖锐的细齿,每攀过一段过往、每爬过一番旧时,触手皆是血淋淋一片,拉伤的肌理血痕醒目,痛感明显。
忘却。。。
是今夜最难做到的事,哪怕是下一秒抛头洒血!
索性就一念而起,痛痛快快的忆起过往、数起曾经。
多年前的春猎,一倜傥少年站在被杀的尧兽尸首旁,半开玩笑道:“此地,还有一只小兽!”
明媚如雪的女子握剑警觉,望起四周,除了风声叶舞、暖阳高照、鼠蚁悄走并无异样。
少年一个箭步跳上野兽之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斑驳的树影洋洋洒洒落在宽阔清瘦的双肩,雪白轻飞的衣衫映着洁白深邃的面堂显得格外俊秀。
“哪里?”
少年没有直面回答,只是一脚高踩着尧兽的头颅,手肘放置与膝盖,托着下巴笑嘻嘻道:“一只,想要我的血肉,另一只,想要我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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