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爸),你在哪喝酒了?喝的这么醉,这大冬天的多让人担心。”改枝边说边把梁村富扶上炕。
“枝,你不要管大大(爸爸)在哪儿喝酒嘞,大大(爸爸)跟你说个事,你不要念书了,跟大大(爸爸)种上二年地吧,你也看见了,这包产到户都十来年了,好多人家都成了万元户哩,咱家这光景还是这么个灰不踏踏,大(爸)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嘞。等你到了结婚年龄,大(爸)踅摸一家好人家把你嫁嘞,肯定叫你好活一辈子,枝子。”醉眼惺忪的梁村富说话倒是挺连贯。
“大(爸),我想念书。”改枝一愣,本能地说出她的心里话。
“你今天是那股筋抽上了?改枝学习这么好,眼看过了年就该见回合嘞,万一中考考中就脱离这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了。”苏巧莲从被窝里坐起来说。
“这家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嘞?没用的货,这事就这这么定了,这个家我说了算。”说完梁村富衣服都没脱,蒙头就睡。
“大(爸)——”改枝哽咽着连话都说不下去。“妈——”她一下扑在母亲怀里哭了,苏巧莲也哭了……
就在改枝全身心的奋力想用知识改变她的命运的时候,命运却捉弄了她。
改枝在被子里偷偷的哭了一夜,第二天,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的改枝把一封信交给正要上学的二后生,让他转交给班主任薛海珍老师。
“二哥,我不能念书了,你把这封信交给薛老师。你好好学习,争取考上个学校,脱离这个农村……。”说到这儿,改枝还是哭了,她转身跑回家去了,二后生站在那里愣住了:这是怎么了?作为世交的梁叔就是不喜欢他,现在又不让改枝念书,难道他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喜欢吗?心中郁闷的二后生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老师讲的课他一句也听不进去,上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他一个人偷偷跑到校园外的小树林里痛哭一场,泪光中呈现改枝那双哭肿的眼睛……。
得到改枝不读书消息的薛老师当天放学就去了改枝家,薛老师是北京知青,大地方来的人,见多识广,当年响应国家‘知识分子扎根农村’的号召,她毅然决然地嫁给了当地的农民,后来才又来到乡中学教书,她说话和蔼可亲:“梁师傅,改枝是个很有希望的学生,你为啥不让她读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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