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高二不久,我到福佑路古玩市场淘货。
这一天,我淘了一个清前期的笔筒,拿在手中正要往下接着逛,看见一个身材不错的女孩穿着长裙走过一个摆了瓷器的地摊。女孩边走边看附近摊上的东西,不料自己的裙脚拂过一件摊边上的瓷瓶,当时并未倒,不过小贩手快,一手扬起吸引过往人的注意,一手快速捅了下那个瓷瓶。瓷瓶倒下后碎成几块。小贩立时不干了,拉着女孩诬赖她带倒了瓷瓶,胡说是清代的珍贵瓷瓶,价值昂贵。
我看得清楚,完全不是女孩的过错,是小贩故意捅倒摔碎的。但要出头揽事,那些小贩碰瓷难缠,在小贩同伙没有围上来时,我拉住女孩就走,低声对女孩说:“不是你弄碎的,快走!”女孩一听不是她的错,就要跟小贩讲理。真是一个有性格的姑娘。
我赶快说:“你弄不过他们,快走,晚了走不脱。”
女孩看样是不服气,但见我坚持走,咬了咬嘴,就跟着我往外走。
小贩们跑过来,要拦住我们,我运气用手指一点,说了句:“你知道你干了什么!”手指点在他胳膊上,痛得他吸着气忙甩手。过来两个他的同伙要上手,被小贩阻止住,说:“那小子邪门,怕难得手,忍了。”
在几个不良小贩的目送下,我们离开了古玩地摊区。
这时我松开了美女的手,才仔细看了美女的相貌:她的脸是鹅蛋形的,有一双明净的眼睛,眼睛上面弓形的的眉毛像是画上去的一个小巧笔直的瑶鼻,一个圆圆的、像生气似的噘着樱桃小嘴,樱唇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宝石红卷曲的头发柔软的披在肩际,宛若丝绸。惊人的漂亮!
这么漂亮的美女让我拉着她的手,我有些不敢相信能够离得这么近和她说话,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我有些不敢再和美女姐姐接触的样子,对她说:“你在摊上走路一定要小心,一个人弄不过这些坏家伙的。”
那个美女笑着说了句:“谢谢你了,小弟。”
我用尚有土气的口音说:“不客气。”
我正要和她告别,她又对我说上了。“你都看清楚他们搞的把戏?”她好奇地问我。
我说你的裙子扫过了那个瓷瓶,小贩立刻推倒才碎的。他们这招练得很熟练。幸亏我们走脱了,不然很麻烦的。
“你怕他们?”美女问。
“我怕麻烦。到这里是捡漏的,不是捡麻烦。”我说。
美女主动告诉我她的名字叫“苏怡娴”,挺有内涵的用字我也向她说出自己的姓名,我们算是认识了。
怡娴说请我吃饭,我就跟她去了一个不错的饭馆。看样这个姐姐是有钱一族。
我们边吃边聊,她介绍自己是交大的二年级大学生,我说自己是高二的高中生,和她的交大是邻居,常去她大学的校园。她听我的口音不是上海当地的,还以为我是外地考到上海的大学生。一听我说是高中学生,乐得她一口一个“小弟”,好像自己是个黒社会的大姐大似的。
我们相谈甚欢,并没什么生疏感,感觉很奇妙。对我,主要她是大美女对她,我不清楚,后来她说在摊上我挺身而出,让她感到与我在一起很有安全感,而且我处理冲突时很果断,让她清醒时不得不承认我的选择是对的。
得知她要送父亲一件礼物,我向她推荐了手上的笔筒,“要不你送这个,这是清代的紫檀笔筒,品相保存完好,不错的老物件。”
怡娴还真是有钱,说:“小弟救姐,这个笔筒是缘分的见证,我就要了。”拿出了一沓蓝票子,就要给我钱。
可她如此说,我可不好要钱了,“既然是我们成为姐弟的见证,就算小弟给姐姐的见面礼了,哪里能算钱啊!”说着,我把笔筒推给她,“请姐姐笑纳。”
“那姐姐就收下了。”苏怡娴对我嫣然一笑,真的让我干啥都行。
“小弟这么大方,姐姐也豁出去一次。”她抚了自己的头发,像是下决心,然后开口:“姐姐,嗯,想请弟弟陪我合住。”
怡娴见我如此品性,对我多了份认识与信任,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就生出邀请我去和她同住的想法。她租有一套两居室的单元房,她住一间朝阳的大房,另一间还空着。她从我话里听出和妹妹同住一间房十分不便,很是愿意帮我,让我去住那间小房。
当然,怡娴也有份私心,是她一人住,有些害怕,请了自己好朋友去住,对方没有答应呢,所以她一急就请了我。
不是和她同住在一室,更不是在一张床上,我松了口气。看我这付德性,怡娴笑话我:“弟弟想歪了哟。”说得我满脸通红。
为了感谢怡娴对我的这份好意,吃完饭我又带怡娴去了东台路,那里是新兴的古玩市场,比摊上的东西贵些,但可靠些。因为我也不是特别的有把握辨认玉器与瓷器的品质和真伪。怡娴说她的父亲喜好玉器或是瓷器,她肯定要准备一件。
路上,怡娴好奇地问我:“小弟,为什么你对沪上古玩玉器市场这么熟呢?”
“我有个教我画画写字的师傅带我来的,最近他生病了,所以今天是我一个人来,平常上课紧张,家里也不大愿意让我分心做这事,快考大学了嘛,我也不好意思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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