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树闷声闷气的,抱着陈沐白不撒手,把脸都埋进他宽厚的背去。
他的背可真宽,像极了清树小时候枕着的父亲的背,清树枕着枕着,突然很想哭。
“是不是因为我把孩子留下,所以你生气了”
带着哭音,清树的手又紧了几分,她的泪水毫不手软,没多久就湿了陈沐白的衬衣。
凉意透过白色的衬衣,湿了陈沐白的背,也凉进他的心里。
叹了口气,陈沐白转过身,把清树抱起来,放到绵软的大床上去。
“我先去洗个澡,你乖乖坐在这里等我。”
清树揪着他的衬衣不撒手,也没敢看人,只管低着头,明亮的眼眸里挂着未落的泪珠,煞是可怜。
“十分钟,乖。”他扯开她的手,进了浴室去。
清树看着空落落的手,又看着紧闭的浴室门,心里乱乱的,脑子里全在想些有的没的。
她仔细想着这两天陈沐白的反常,又切合到以前的陈沐白,清树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太过放肆了些,仗着他对自己突然的温柔,就开始恃宠而骄。
没一会儿,陈沐白就出来了,似乎十分钟都不到。
水滴沿着他墨黑的发往下滴,他也全然不管,一身清凉就坐到了床上,下身只穿了件平角裤。
清树又不受控制地脸热,她别开眼去,抬起手背擦过未干的泪珠。
“你今天怎么了?”陈沐白平静地开口问。
今天怎么了?清树哪里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心里不舒服,心情不愉快就是了,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一直消散不去。
人家都说,患得患失这种奢侈的东西,一般只出现在热恋后期的男女朋友身上,按理说人家陈沐白都娶了她了,她不应该拥有这种奢侈品才对啊。
这种感受说出来实在是丢脸得很,清树不好意思明说,她绞着手指头无措了半响,才堪堪开口回答。
“你这两天不理我,我很害怕。”
害怕你还在生我的气,害怕你只是一时迷糊就把我给娶了然后现在突然后悔了,还害怕你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我,更害怕你是不是跟顾清梦又有了什么
这么多害怕,清树都咽在了口里,消化在了胃里,却如何也进不了她清明的细胞里去。
她就是,这么害怕失去的人啊!
提起眼看他,她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陈沐白坐在床边,沉静的眸淡淡地看着眼前又快哭泣的小女人。
她可真是个,爱哭鬼,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也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大人,得不到关注就开始害怕这也害怕那。
“我这两天很忙,公司在纽约的项目突发了点意外。”
他解释,清淡的语气里读不出太多的情绪。
可陈沐白愿意解释,似乎就像是默认地宽容了她的无理取闹,清树眨巴着眼看他,兀自低下了头去。
“对不起,我就是,最近总是喜欢想太多”
“没事,睡吧。”
陈沐白站了起来,清树不知道他要去干嘛,下意识就抓住他的手,“你要去哪?”
她怕他又要去书房,半夜才回来睡觉,她今晚还有事要跟他说。
“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说。”她咬了咬唇,决定抢夺先机。
陈沐白看了她半响,道:“你等一下,我去吹个头发。”
清树一听,眼睛突然一亮,立即道:“我给你吹吧!”
以前看言情的时候,清树总会看到一个桥段,那就是男主角宠爱地帮女主角吹头发的情景。
有人说,那是一个男人真爱你的表现也有人说,那是一个女人最浪漫的时刻,因为“穿过了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就像我绵延无尽的爱意穿透了你的胸腔。”
清树也多希望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女主角,可陈沐白还没给她吹过头发,她也还不敢对他提出请求。
既然自己还得不到,那么她可以先成为言情里的男主,给自己心爱的人吹头发。
她对着陈沐白笑了笑,起身跑进了浴室,把吹风筒拿出来,然后她站到沙发上去。
“你来这,我给你吹。”
她喜笑着眉眼,指了指自己的跟前。
陈沐白走过去,站在了沙发前,背对着清树。
可他实在是高,即使清树已经站到了沙发上去,可也得辛苦地抬高手臂,再时不时地垫着个脚尖。
可她很尽职尽责地做着这一件事,近乎于把它当成一件神圣的事情在做。
陈沐白的短发并不扎手,相反的,滑过手里像个柔软的丝布,清树不由得夸赞出声。
“陈沐白,你的头发很柔软耶,比我的还顺滑。”
跟前的男人只是淡淡地道:“嗯。”
可清树一夸就停不下来,特别是夸的对象是自己喜欢的人,她的话匣子就止不住。
“真的,像我小时候的头发一样。”
想起自己小时候,清树可自豪了,声音都比之前的洪亮大声,刚才哭过后的沙哑声线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亮的雀跃。
“以前我妈说,小时候我的头发很黑很柔顺,可是被我剪过好几次之后,它就变得粗糙了。”
她扁了扁嘴,可惜得很。
她竟用了粗糙这个词,陈沐白不由得勾了唇。
她的动作很轻柔,似乎是害怕弄疼他,一下一下的轻软像个羽毛轻轻拂过陈沐白坚硬的胸膛,慢慢浸透进他的心脏里去。
“我没有抓疼你吧?”说着话,手上的力道又少了几分。
难不成是自己把他抓疼了?所以他一言不发?
清树自顾说完了话,陈沐白没有回应,她顿了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不疼,反而很舒服。
“哦,那就好,我要是抓疼你了,你记得跟我说。”她很诚恳地又道。
清树看不到的画面里,陈沐白的嘴角不经意地又弯了一个弧度。
这个傻瓜,还真是可爱得紧啊
吹完了头发,两个人一起躺在绵软的床上,陈沐白安静地躺在一边,清树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了半天,她略微思索过后,蹭蹭蹭地蹭到了陈沐白的身边去。
蹭到了之后,忙伸出手抱住陈沐白的腰,把自己的脸都贴到他的胸膛上去。
真实的触感,熟悉的气息,清冽的味道,这是她一直喜欢的模样啊。
清树缓缓松了口气,也出了口气,只有这样抱着他睡,才觉得安心不已。
贴近了之后,她不动了,话也不说了。
她侧着身,脱了内衣的睡衣里,柔软的胸口正好贴着他的侧身,陈沐白的胸膛渐渐地滚烫起来,呼吸开始不按正常频率走。
陈沐白微僵了僵,轻轻把身往旁边侧了侧,在她的头顶出声。
“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清树已经闭上了眼,听到陈沐白的话,才又缓缓地睁开来,眨巴着眼动了半天,她才从他的胸口抬起眼去看他。
陈沐白也正低着眼,两人视线正好交错,清树动了动眼珠子。
“其实也没什么事”
她又重新贴着他的胸膛,缓缓道:“现在我的腿已经不疼了,可以自己走路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搬回去住呢?”
清树这么一动,又紧贴住陈沐白,绵柔娇嫩的气息一点一滴地透过她嫩白的身躯朝着陈沐白慢慢渗透过去。
毫无意外地,陈沐白某处开始抬头了。
可现在实在不是时机,他也还不能碰她,熬过了初一,发现十五却近在眼前,陈沐白闭了闭眼。
他顿了半天,平缓了下呼吸,才问她,“你想搬吗?”
清树自然是想搬,恨不得今晚就搬,这样明天吃早餐的时候就用不着见到顾清梦了。
可这样的话要是说出来,她觉得自己丢脸得很,也显得很小孩子气,她没勇气这么说。
“我都可以,你如果想搬,我们就搬。”
话虽如此,可是那话里浓浓的叹息声,陈沐白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唉,还好她当年没跟着秦裳进娱乐圈,不然这样的天分迟早会被人欺负惨。
“嗯,那明天就搬回去。”
惊喜如天上的大肉馅饼,猛地砸来,清树压根掩不住心里的惊喜和高兴,忙昂头看他。
“真的?明天就搬吗?”
她甚至坐了起来,灿烂喜悦着笑明晃晃地看他。
“那我现在就收拾吧,不然怕明天我起不来呢。”
话落,人已经蹦到了衣柜边去,清凉着一身睡衣,开始手忙脚乱。
她这么大个动作,自然很轻易地就撩动到了陈沐白某个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地方,擦过的一瞬间,陈沐白轻轻地嗯哼了声。
可清树激动兴奋的模样,哪里会注意到?
她本也无意撩拨,就连自己已经把他挑起了火都不自知,就因如此,陈沐白觉得自己忍的可真是辛苦难言。
这一夜,陈沐白忍得实在是,淡疼!
第二天起来,清树醒得特别的早,陈沐白刚从浴室洗漱出来,就见她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坐在梳妆台前绑着头发。
“怎么那么早?”他拿着衬衣走过去。
清树从镜子里看他,“不是说今天搬回去嘛,等会我跟你一起走,让阿进顺带着把我送到家里去就行了。”
她绑好了,站起来,又往浴室去,“我洗漱很快的,你等我一下!”
果然,她说的很快,是真的很快,几分钟后就出来了,额头上还沾着滑润的水珠。
陈沐白扣着衬衣的扣子,看她心情明显兴奋的模样,挑了挑眉,搬回去住,有这么开心?
她弯腰从衣柜底下拿出自己的行李箱,又把梳妆台上的几个化妆品塞进自己的背包里去,做完了这一切,她直起身来,笑得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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