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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杯,敬刘大将军!”刘潼立时惊醒,赶紧立起鞠躬道:

“王爷言过了,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吏,如何受得起王爷的这杯酒和称号。”九王爷执意举杯再敬说:

“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将军之才,就是大英雄,快接了我这杯酒,我将尽我之能,助你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将军。”刘潼惊喜万分,赶紧驱身来到九王爷的面前,半跪接酒,并诚恳地说:

“那我先谢过王爷的再造之恩。”九王爷也赶紧屈身,双手来扶刘潼起来说:

“如将军之才,不领千军万马,则我大唐之不幸啊,哈哈,你放心,我定会助你心愿得成。”刘潼再跪谢,九王爷再扶起。两人相视仰天大笑,高山流水之谊,伯牙子期之交不过如此耳!

又畅饮数杯后,刘潼似醉,眼神迷离,倏地站起身来,仰望明月,开始接着讲述,一时间的光阴,又回到了那个惊恐万分的早上:

“经过了一次酣畅淋漓的欢庆之夜,全城军民都还在熟睡之中,如白乳流淌的晨雾渐渐散去之时,守城士兵眼神收缩着,万分恐惧地发现,城外,黑压压的吐蕃军队,还正呈汇聚之势。他飞快地跑去中军大帐汇报,敌军又卷土重来了,只是因为前一日的惨败,还不敢往近前来,却是越聚越多,形势较前一日更加紧急。我和张将军远望敌军,并无畏惧之意,秘密商谈,决定施火牛阵。”就听那九王爷倒吸着气说:

“该来的终于来了。”刘潼神情严峻地说:

“是啊,该来的最终还是来了。”他的犀利眼神似乎穿透了无边的夜幕,回到那个残酷的战场,但他还是做足了掉书袋的功课:

“说起火牛阵,真不能算是诸葛孔明的首创,历史应该更悠久,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的田单就曾用火牛阵大破燕军。燕昭王时,燕将乐毅破齐,田单坚守即墨。公元前279年,燕惠王即位,田单向燕军诈降,使之麻痹,又于夜间用牛千余头,牛角上缚上兵刃,牛尾上绑上浸透油的芦苇,以火点燃,突然猛烈冲向燕军,并以五千勇士紧跟其后,冲杀向敌阵,大败燕军,一举收复了七十余座城池,田单也因此被任为相国,并得到了安平君的封号呢。朝近了说,贞观年间的一人灭一国的三次出使印度的朝散大夫王立策,王爷是知道的吧。”刘潼不愧是个讲段子高手,随时还来一段互动,那王爷也是极其配合地,连连点头说:

“那我怎么会不知道,那可是前朝名臣啊!”

“对啊,但是你应该不知道,那王立策就是巧用火牛阵一仗击溃了印度数万象军,最终形成了中印度灭亡的华丽篇章。”那王爷先是摇头,又马上点头,最终还是忍住没有打断刘潼的讲述,讲述者得到肯定,又没有被打扰,接着讲了下去:

“定下了计策,下一步就是找牛,大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全城搜集黄牛,把老百姓愿意交的,不愿意交的牛赶到一起,亦不过是近百头。无奈,张将军带头把自己的坐骑都献了出来,此举感动了老百姓,将自家的马匹,骡子,驴,也都献了出来。如此凑了几百头还算庞大的队伍。接着就是找干柴,树枝,以至最后,还是老百姓们,献出了自家的破棉絮,破布条,和一切易于点燃,能着上一阵的的物品,如此准备停当,将那庞大的牛群,牛角上绑上利刃,马,骡子头上绑紧笼头,笼头上再插利刃,众多的尾巴上都裹上易燃物,收拾停当,五千勇士擦亮了刀剑,隐蔽在其后,这样,天就擦黑了,张将军准备行动,我拦住了他,毕竟前一次起义行动就是在黑夜之中,想来,那些吐蕃军还是有戒备之心的。张将军对我言听计从,只好做罢。士兵们刚刚吃过晚饭,我就命令一些士兵穿上老百姓的衣服,左手举火吧,右手摇白旗,大开城门,领先走向敌军。绷了一天的神经已经有些懈怠,加上刚刚吃过饭,大脑缺氧的敌阵守军静静地观看着这一幕,走到足够的距离时,城中的士兵已点着动物大军的尾巴,那群杂牌军开始惊恐地狂奔,走到敌军面前的老百姓忽然迅速地向两边散去,黑暗中狂驰的牛军适时赶到,冲入敌阵,惊慌失措的吐蕃士兵做鸟兽状四散逃命,帐篷被撞翻,燃烧,大火熊熊,更加激起了吐蕃士兵的恐惧,越发没命的逃窜,本已散去两边的老百姓又都向逃窜士兵追去,对着其项背挥刀猛砍,如切西瓜,甚是快意。

毕竟那几匹战马还是有灵性的,冲了一阵,尾巴上的火灭了,就不再跟着那群失性的疯牛的后面狂奔,而是回身往回,打起转来,这时,五千骑士就要杀出,这几匹马将会成了不小的障碍。我心急如焚,急忙抢过一匹士兵的马,跑去那几匹马的前面,去驱赶他们。不想刚刚冲到了附近,突然开始有数支弓箭密集地射来。张义潮在城上看得清楚,是那吐蕃首领拦不住自己的溃军,正在气急败坏,忽然看见我进入了他的射程,虽然力挽不了大局,消灭一个我这样的角色还是得心应手的,所以他就指挥着他的一队亲信开始没命地向我射箭,一时间,我无处躲藏,瞬间就要被射成马蜂窝,忽然身后就传来一骑得得的马蹄声,一块很大的黑影立时就挡在了我的面前,如雨弓箭消失了,听到熟悉的声音说:

刘兄,紧跟我,咱们快闪到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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