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入暮色。
是失魂的人遥远的等待,是焰火将熄的焦灼,是浑身僵痛的乏力。
靠在石壁上的人面无表情,唯有那紧皱的眉心如层峦的山峰。身上的深紫松松垮垮地穿着,露出一片青紫的胸膛。
一只搭在曲起的膝上的手猛地握紧,那双凌厉的眸猛地睁开,从地上一跃而起,向洞外走了几步。
君陌笙伸出手在面前摸了一下,坚硬的,透明的,那人设的结界。
他出去了。
君陌笙在等,也在赌,更在怕。
等他回来,赌他会不会回来,怕他不回来。
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被思绪牵扯。洞外的树梢笔直又落寞,悠远又孤寂。
结界设的太靠洞里,他都没法看到洞外近处的天空。
有什么在逼的眼眶发涨,心口憋闷,紧握的拳也止不住由内心深处冉冉升起的恐慌。
怕再一次的失去,再一次的被放弃。
“咚”
一双拳狠狠地打在那透明的结界上。
可那堵坚硬就像是故意与之作对般地纹丝不动,他知道那人的能力,他设的结界就是十个自己也打不开,可是他就想反抗一下,就像反抗一下他始终进不了那人心里的命运一样。
快回来啊。
脑子里被这几个字来回围绕着,甚至开始在心里祈求那一直被他弃如敝屣,不屑一顾的神灵。
可神灵若是有用的话,他怎么会在这么落魄的时候再让他看见。
他把头抵在结界上,闭上双目,感受着那人的力量在那堵透明里轮回。
“你在干什么。”那道沙哑地嗓音猛地出现。
君陌笙浑身一抖,再抬头时已敛了痛苦,定定地看着在洞口伫立着的笔直的身影,浅灰色的外袍几乎拖地,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了一道瘦削的下巴尖和浅浅的青青的胡茬。
那人怀里抱了一堆柴,就这么站着就让原本失魂落魄的人眼里添了喜色。
他往后退一步,突然双腿一软往身后地上一坐,不顾那砸出血的拳头骨节,兀自地扯了一个笑,道:“等你啊。”
“……你要出去吗。”
“不……”君陌笙摇摇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人道:“你回来了,我便不用出去了。”
那人像是听不懂他的话里有话,把怀里的柴紧了紧,径自走了过来,如若无物地轻易过了结界,向那几乎要熄灭的火堆中走去。
君陌笙敛了笑意起身跟着他,看着他把柴放在一边,再在原先的石块上坐下,一根一根地往火堆里添柴。
等柴添的差不多了,火苗又旺了些,他才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一个棕色的瓷瓶,和两个桃子大的青色果子。往对面一扔,道:“去敷药。”
他的语气没有起落,平淡无波,猜不出情绪。
君陌笙走到他对面坐下,拔了瓷瓶上的红塞,把肩上的衣服拉到腰际,想要动的手却停住了。
“你帮我。”他说。
对面的人往里添柴的手顿了一下,“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可我受伤了浑身僵痛不能动。”刚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异色,仿佛就是正常表达一般的坦然。
可是只有自己知道,那颗心脏在期待着什么,害怕着什么。
一只手左右拉扯着思绪,将脑子里的那根线绷的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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