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莲的一切,谋生都不知晓,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怎样才能让忆王爷答应他娶卿莲为妻。
谋生看着身旁摸着已经鼓起来的肚子的公主,谋生眼底闪过温柔。
如果卿莲怀了他们的骨肉,那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对了……
谋生突然想到,他许久没有给卿莲写信了,便回到房间,提笔,想了半天,写了上去。
然后递给他的侍卫阿庸,谋生看着窗外想着,卿莲什么时候能回信。
但他不知道这封信永远都不会到卿莲手中,而是落到了忆王爷手里,然后烧成了灰烬……
时间很长,又很短,些许一年只是一秒,亦些许一秒却是一年。
卿莲看着窗外的风景五个月,五个月,外面的江南美景一成不变,小贩在高声吆喝,孩童在嬉戏奔跑,女子带着面纱看胭脂,妇女坐在河边洗衣裳……
一切是那么美好,和谐。
烟雨楼的妈妈还是穿着那一成不变的黑色纱裙,性感风骚。
她走到卿莲身旁看着她,那脸色的疤痕已经结疤,结疤又脱落,留下来了一条狰狞的痕迹。
那绝色的容貌被这伤疤破坏的分毫全无。
烟雨楼第一歌姬,举世绝色的美人卿莲,已不复存在……
妈妈看着卿莲,卿莲的眼睛无神,又带着些许的柔和。
妈妈淡淡说了句:
“你还等吗。”
“恩……”
卿莲轻声回答道。
妈妈气的不行,
上去一把把卿莲拽过来,上去就是一巴掌!
卿莲的脸被打的歪到一边,碎发遮脸,看不见她的情绪。
“你是不是傻啊!我都说了,他是京城世子!堂堂皇族!身上淌的是皇族的血!他是绝对不可能娶我们这种妓子为妻的!哪怕……是身份清白的歌姬……”
妈妈说着哭了出来,那声音像极了呜咽的可怜的雀儿。
卿莲把头转过来,看在哭咽的妈妈,她一句话不说。
“我的好卿莲,就算那个男人真想娶你,那个男人的家里是不会同意的。”
妈妈擦了擦眼泪,淡淡的说道。
“况且,他已经与邻国公主结为夫妻,你去那儿,只能成妾,以你的骄傲愿意?”
卿莲看着她,眼底没有情绪,就听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我,是,妻。”
“呵……”
妈妈讽刺一笑,她嘲讽的说道:
“现在的世子妃可不叫卿莲,而是坛氏,男人都是祸根,他们会娶的只是对他们有用的女人,而我们这种人,只是野花啊”
卿莲冷冷的看着她,说道:
“谋生不是他!”
妈妈像似讽刺的一笑,转身就走,到门口回眸一笑说道:
“今日,忆王府有喜事,世子妃生了个儿子,取名谋画。”
说完就开门离开了。
砰的一声关门生,痛不仅是门槛,还有卿莲那颗破碎的心。
卿莲一下子跌坐到地板上,然后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里,也曾有一个小小的生命,也应该姓谋啊……
“唔啊啊啊……”
卿莲突然仰头撕裂的哭喊,撕心裂肺,断人心肠……
眼睛划过一滴又一滴的泪水。
“啊啊啊……”
卿莲哭的的像一个孩子,哭花了妆,哭湿了衣衫,哭出了痛苦,哭断了心肠,哭的……那般,那般让人心疼……
一年的煎熬,等待,委屈在这一刻,打破了坚强淡定的屏障全都涌出。
哭声三天三夜,片刻未歇,第四天清晨,卿莲屋里便没了声音。
妈妈悄悄走到门前,敲门,没人答应,见识广的妈妈立刻撞开门,里面窗户紧闭,凌乱却空无一人,妈妈冲到洗澡的木桶哪,就看见,卿莲躺在里面,里面全都是水,不,是血,也可以说是被血染过变红色的水,
而卿莲脸色苍白躺在里面,妈妈吓坏了,赶忙拉起卿莲,朝门外呼喊:
“来人啊!快来人!”
……卿莲被救了出来,妈妈看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卿莲,抚额表情痛苦,她淡淡的问道:
“值得吗,这次他要的是你的命啊?”
卿莲看着床顶,嘴唇毫无血色,一句话不说。
妈妈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转身关门离开了。
留下卿莲一个人,卿莲看着床顶,眼神空洞……
脑海回回荡着妈妈的那句“值得吗”。
值得吗?卿莲一向很聪明,她知道的,这样不知道,做贱的是她自己,这是亏本的买卖。
但是……她还是做了,因为……
卿莲眼角划过一滴泪,那是最后的一滴眼泪……
卿莲爱谋生啊……
几个月后,卿莲恢复了,开始笑了,带上面纱,没事就上台跳舞,唱曲。
遮住半张脸的卿莲在众人眼中依旧是那么绝色倾城,回眸一笑百媚生。
卿莲唱了很多曲,但唯独,她不唱哀江南。
卿莲变了,变得癫狂,变得廉价……
只要你给银子,她就给你唱曲,从清晨唱到第二个清晨,一刻不停息,长期以来,卿莲的嗓子便坏掉了。
她再也不能唱曲了,卿莲便喜欢上了喝酒,她最喜欢的就是醉生,那是一种烈酒,根本不适合女子喝。
但是卿莲就是喜欢,成天到晚的喝,喝醉了就睡,睡醒接着喝。
没日没夜的癫狂着,发疯着,笑着,累了就带着虚渺的笑容进入梦乡……
妈妈看着这样的卿莲,悲痛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开,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
没有人知道,卿莲每每半夜就会惊醒,然后便拿起醉生,喝着,笑着,以及无泪无声的哭喊着……
另一边的忆王府,谋生看着摇椅里熟睡的孩子,眼底翻过一阵一阵的喜爱。
他幻想着,他与卿莲的孩子是不是也是这般的可爱,不一定比这还可爱。
“公子……”
这个时候,公主过来了,她突然跪下,带着感激的哭咽道:
“多谢公子,让小女子生下这个孩子,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谋生赶忙扶起她,递过一个手帕,他温柔的说道:
“姑娘莫哭,姑娘,在下要告诉姑娘一个好消息,你的心上人,他还活着。”
公主立刻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她赶忙问道:
“是是是真的吗?”
谋生笑着点了点头。
公主笑了,笑的那样轻松以及迫切。
“我已经打听到了,他现在在境外的一个小村里养伤。”
“他受伤了?!”
看着公主着急的样子,谋生轻笑:
“不是什么重伤,你放心,过几日皇帝便会征兵去打蛮人,而我身为忆王爷唯一的儿子,我必定是他的眼中钉,所以他定会让我去,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带你去见他。”
“谢谢谢谢公子呜呜呜……”
公主感激的哭了出来。
几日后,果真如谋生所料,外族蛮人侵国土,皇帝愤怒,派人去镇压蛮人,而这个人就是忆王府的世子谋生。
皇帝之令,就是天令,不能不从。
出发前日,谋生告诉公主让她听他的消息再行动。
然后就去到书房,写了一封信,他刚要去递给阿庸,离析便来了。
离析看着谋生手里的信封,微微行礼,说道:
“请让属下替世子送信。”
谋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给了他,即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相信这个他父亲的人。
出发之日,全府人送行,就连谋生那个卧病在床的母亲她起身出来了,她抱着谋生一口一口的“儿啊”,哭的不行。
至于谋生那个年仅六岁的妹妹更是哭的跟泪人似的。
谋生上马跟家告别便去往了边疆……
另一边,离析站在烟雨楼门口,犹豫了一会儿,他没有走正门,而是跳到房顶去了二楼,从窗户进入了卿莲的房间,一进去,离析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离析从一堆酒壶里找到了卿莲。
看着曾经那个高傲又冷艳,温柔又淑雅的不可一世的烟雨楼第一歌姬的卿莲变得这般……
浑身酒气,衣冠不整,满脸傻笑,眼底毫无生机。
堕落的让人心痛,绝望的让人寒心。
离析走过去,他右腿弯曲朝卿莲行礼。
卿莲用那毫无生机的眼睛盯着离析,然后转过头,拿起酒壶,大口的喝着,然后用那已经嘶哑的声音像似嘲讽的说道:
“大人,这次来,是来了结卿莲的性命的吗?”
离析一句话不说。
“哈哈哈……”
卿莲哈哈大笑,那嘶哑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刺着离析的心脏。
“拿去吧……”
“只要这是谋生的意思……”
卿莲笑着自顾自的嘟囔,那恐怖的疤痕把这一切变得诡异。
卿莲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为爱而疯的疯子。
离析把信封放到卿莲前的地板上,然后起身说了一句:
“这是世子殿下的意思。”
还有……对不起……
离析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的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转身跳下窗户离开了。
卿莲看了一眼那封信,然后便拿起酒壶艰难的起身,迷迷糊糊的捡起它,
这个时候妈妈过来了,她见卿莲手里的信,好奇的问道:
“这是何人给的?”
卿莲喝了一口酒说道:
“谋生给的。”
妈妈一惊,然后一喜,她问道:
“那你不看看?”
卿莲看着手里的信,然后转身把它放进了火炉里。
“喂你!”
妈妈赶忙着急的跑过去扑火。
“哈哈哈哈……”
卿莲笑了,然后转身离开了。
片刻,妈妈看着手里已经看不出字迹的纸,咬牙气的把纸摔到地上。
然后她跑到卿莲身边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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