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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彭必智、彭必德名下的祖屋是彭家栋特意安排的,为的是给在外面打拼的他们留下一个对老家念想。

现在,连老爷子这个愿望也落空了,彭必富心情变得无比沮丧。

几个受让方都是彭必智介绍来的,价格杀的不算狠。出售的田地、祖屋钱,加上收取的儿子婚礼礼钱,彭必富勉强凑足了一万八千大洋赔偿款,交彭世利带回了上海。官司后面的事全部有彭必德去了结了。

现在的彭必富,只能租住在水亭村,除了一条乌篷船,几乎一无所有。倾家荡产的结果让他心疼、沮丧,却又无奈。这场飞来横祸,非但夺取了他们的家产,连已到家门口的媳妇也没有娶成。

当初,彭必富并不想主动了结官司。但是,如果等候法院采取行动,那到时候可能又要在牢房里蹲一段时间了。这是彭必德告诉他的。

“不赔偿是不行的!”彭必德的话很刺耳:“必富,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想对法官说,要钞票没有,要命一条。这样是没用的。法院的判决是代表国家的意志,任何抗拒都是鸡蛋碰石头,损失会更大。”

彭必富一脸的愤怒,他恨林家、他恨法院、他恨老天的不公。

“必富,能保牢性命就不错了,钞票以后可以再赚。再讲,我们也可以帮你。”这是彭必德劝说他的话。

他总是不服地连连摇头。

他内心对彭必德充满失望。他对朱氏说,他感觉彭必德对这官司似乎并不上心。可是,两个哥哥已经无私地拿出了他们名下的祖屋资助他,责怪他们不给力似乎也说不出口。但是,毕竟祖宗留下的田地、房子却是经他彭必富手败光的,他内心非常痛苦,觉得愧对祖宗,也对不起彭世宏。

但是,彭必富也知道,恨别人是没有道理的,要恨只能恨老天对他不公。

他现在的话很少。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对朱氏唠叨他的痛心、感受和无奈。

现在,他除了胡思乱想外,整天蹲在乌篷船里守在亭河边上,无论刮风下雨,只要有渡客,他是来者不拒的。因为,这是目前谋生的唯一活计了。

彭世宏从岸边不停地向彭必富招手。

自从彭必富入狱以后,彭世宏一直留在家中陪妈妈朱氏。婚礼上遭遇警察的蛮横,让彭世宏厌恶警察这个行当,根本没有心事到县警察局去干差事,后来干脆跑到县里直接就把公差给辞了。彭必富从上海回家得知以后,对这事很窝火,冲彭世宏一顿咆哮:“那么好的肥差,要不是你大伯,是随便能得到的吗?这哪是辞活,分明就是拿白花花的银子不当事呀!如果现在家中有这份收入撑着,该有多好呀!”

彭必富很气恼彭世宏的所为,说他简直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家已经败落,媳妇也没娶成,却依然能整天嘻嘻哈哈地游手好闲,到处惹事没个正型。

他奇怪这几天彭世宏也不知抽的那根筋,不想着谋划将来的日子,竟然下河捕鱼捉虾忙着为家里改善伙食去了。

“该给你寻一个活干了,要不然这么下去的话,人就废了。”彭必富对彭世宏叨叨:“等那天你大伯回水亭村,一定要再让他为你找个差事干干。”

其实,彭必富已经察觉出彭世宏内心痛苦和困惑所在,也知道他的用心是讨取他和朱氏的欢心。目的,无非是催促他们去望江镇说服杨氏把没过门的媳妇重新取回来。

“大宏啊,咱们家不比从前了啦,家道中落,今非昔比,人家还愿意把女儿嫁过来吗?要有思想准备呀。”他挑明了对彭世宏说。儿子的婚事恐怕要黄了,他对彭世宏的心痛和愧疚跃然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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