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与杨氏情同兄妹,是在杨氏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人。换其他人,恐怕连门都踏不进!大伯去见了杨氏。但是,大伯没能从杨氏嘴中得到一个对确定的答复。
彭世宏心里很别扭,他知道家境的变化,也明白杨氏的悔婚意味着什么。他焦虑就此失去吕娟,很痛苦,却又对事态的发展束手无策。他对自己的父母没有去和杨氏积极沟通、争取杨氏的谅解而不满。虽说大伯已经去沟通过了。只是他奇怪他的婚事为什么要有大伯出面与杨氏去沟通?虽说一直以来彭家与杨氏的沟通都是彭必智出面的。但是,儿子婚事这么大的事总该亲自上门吧?也让大伯去沟通,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尽管这样,杨氏的回复也只是说“再说、再说”,可又总是不说。
但是,彭世宏依旧怀着希望,毕竟,杨氏没有回绝呀!
见彭必富没有反应,彭世宏又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彭必富才从愣中清醒,才感觉到哪个朝他挥手的人是他的儿子。
他醒悟过来,是儿子给他送饭来了。他把船缓缓地向他摇去。
彭世宏帮彭必富把船在岸边固住。汗水挂满了他的额头,褂子也湿透了。
“阿爸,这么热的天,谁会出门呀?回家歇着去吧。”彭世宏将饭菜递给彭必富,眯起眼睛瞅了一眼火辣辣的太阳,对彭必富道。
彭必富扫了一下河两岸,确实,一缕的微风也没有,静悄悄的,不要说人,连鸟的影子也不见一个。他郁闷地将饭菜装进篮子里:“也好,那就回家吃吧。”
他起身往村里走去,却见彭世宏没有挪动的意思:“你干什么呢?不回去吗?”
“你先回去吧,我想下河泡泡,凉快一下。”彭世宏不等他说完直接坐进船里,向彭必富挥挥手。
见他摇着船离开岸边往远处去,彭必富往家走去。半道上他回头看了一下,彭世宏已经将船摇远了。他停住了脚步默默地注视着儿子和小船慢慢地远去。
他知道彭世宏与吕娟的感情,这几个月来为了他在上海的官司,儿子无暇顾及吕娟、冷落了吕娟。尔后,杨氏对婚事含糊其辞,有了悔婚的意思,他理解彭世宏的痛苦与焦虑,他这是去见吕娟了。但是,他耽心杨氏会不会让他见吕娟?耽心杨氏能否待见他!
但是,彭世宏已经顾不得一切了。几个月不见吕娟,让他心绪不宁、夜不能寐。自听朱氏提过杨氏有悔婚的意思后,他的心里非常焦急,也非常不甘。他非常渴望见到吕娟,想听听吕娟的想法。今天,他胡乱地编了一个理由,壮着胆子去望江镇了,他一定要见到吕娟。
“叽……、叽……叽……”,彭世宏用当年在望江镇读书时在吕娟家院外呼唤她的方法模仿起蝉鸣的声音。
“她听见一定会心颤”,彭世宏揣测,“然后摇头,怀疑自己得癔症”。他又一次模仿蝉鸣,声音延续很长,“这次,就像号声令她惊醒,她马上就会出现!”
果然,他刚从院后墙跑到她家院门,就见她急匆匆地奔出门来。
彭世宏在院门不远的墙下傻傻地冲着她笑。
她激动地扑上来搂住了他腰,泪水涟涟。他双臂紧箍着她默默无语。
少顷,吕娟醒悟过来:现在是在街上。她抬眼看他,发觉他正凝视她,立刻脸红了,小声提醒他:“放开我。”
他坏笑:“我不,汗还没有擦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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