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常见着爹和门客一拨又一拨地接见各方属城城主和家眷。而那些人带着各种面孔怀揣各路心思而来,我在馥湍的指点中,关注他们的身形穿戴,眼神动作,自是阅人无数。
馥湍遥指一男子,讪讪道:“你瞧见了李城主没?那个有着两撇小胡子的,猥琐至极,看来此番前来定是要讨些好处才肯走的。”
彼时我笑而不答,却注意到远处骑马来的那人。
一晃半月已去,他的天然风流、彬彬有礼,浑然不似作伪,诗词歌赋皆通,更有一身上乘的功夫,他才十五却赢得我爹青眼相待,馥湍只说此人不简单。
“小儿没怎么见过市面,怕是这几日都叫龙爷见笑了。”他阿娘和阿爹兴味盎然地说着,南宫影却沉静地听,丝毫没有得意之色,父亲嘴角有浅浅的笑。
馥湍看了眼,拉着我走了。我倒着走,眼神穿过了一切阻碍,直到触及他才停下,似乎怎么看,他都是很养眼的。
我喜欢他,即便是我们之间早已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岁月。
墨行小筑,书房里,那日我正在打盹,迷蒙之间被一阵欢声唤醒。
只见南宫影嘴角微微上扬,一手挽起白袖,一手行云流水般一挥而就,墨毫先生欣然点头,移步与望:“聪明,他日成就不得小觑。”
“柳?”众人小声念到。
“蔚水,你怎么看?”墨先生微不可查地笑了下,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打量着屋内的众人,问了我二姐的意思。
这文字谜晦涩至极,反正我是没看懂,更别说答了。
二姐莞尔一笑:“先生,水儿觉得影公子答得妙。”
她羞涩地看了南宫影一眼,两人神色交接。我怔了会,难道二姐喜欢南宫影?
南宫影笑了笑,视线在二姐那处未多做停顿,眼神中看不出别的意思来。
待到父亲常常设宴让两位姐姐和南宫影多多接触的时候,我才迟钝地发现,何止二姐恋上了南宫影,三姐亦是。
到底是父亲洞悉得深,可是他却无法洞悉他小女儿的心思。
我总是在一旁瞧着,肆无忌惮地瞧着他,不用顾及女儿家的矜持,也没人会跟我这般年纪的孩子讲矜持。也唯有和我逗闹之时,他才不必顾及男女之防,抱着我转圈。
锦瑟嗔怪我闹腾,我并不买账,少顷娘来了,牵走我,还嘱咐他们好生玩耍。
娘自将锦瑟迁居近旁亲自照拂,视若己出,甚至过分溺爱,更不用说对她的终生大事上心。但是,锦瑟却是怨恨我娘的,娘也明白,只是两方都没在明面上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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