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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墙上的座钟响了一下,晚上八点半了。卧室内,电灯和电脑都开着,不过我们谁也没有理会。离睡觉的时间还早。

我侧身倚着沙发,绮奈子的耳朵贴在我的胸前,蜷着身子坐在我的腿上,一只手臂伸进了我的衬衫,捏弄着我的脊背。我的一只手也从她的领子伸进,搭在她细嫩的肩头。我们用最柔和的声音说着悄悄话,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过去那些糟糕透顶的回忆,就算永远忘不掉,说出来也比一直压在心里好的多。”我用另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发,“现在好了,身边有我在呢。如果有什么超自然的妖魔鬼怪敢来伤害你,我肯定抄起菜刀砖头,嗷的一声扑上去和它玩命。”

“你觉得,你能打得过吗?”

“当然打不过啦!我又不是孙悟空。很快,咱俩就会一起被妖魔鬼怪掉。不过,如果真的有鬼魂,咱们死了以后,也能变成鬼。鬼魂可以四处游荡,就算钻进核反应堆里,也伤不到半点,这可是个美差喔!”

看着绮奈子有点惊异的目光,我使劲忍住笑,继续说:“等我死后,我想变成最生猛的厉鬼,大闹阴曹地府,让三途河决堤,在望乡台放火,背着炸药包冲进阎王殿逮谁砍谁。等我把天堂和地狱一起征服之后,让你当整个冥界的美少女天皇。到那时,你可以发一张自拍,作为天堂地狱联合帝国的国旗,再随便翻唱一首动漫主题曲当国歌。你小时候不是有只超可爱的狗狗,已经病故了吗,我建议你把它的灵魂召来,封它为内阁总理大臣兼征夷大将军,外加警视总监。”

绮奈子“噗哧”一声笑出来:“但愿能像你说的那样。假如真有那一天,你打算做什么?”

我和绮奈子胡说八道时,依稀想起三年前的夏秋之交,我曾在报纸上,看到过本国年轻女游客在埃及离奇死亡的报导,那年圣诞前后,关于有人浑身满红点死于全身溃烂的传言,我也听到过一些。之后此类流言再也无人提起,我也逐渐淡忘。至于绮奈子的中学操场上挖出了人头,我当时也从各种媒体大同小异的炒作中得知,但我知道绮奈子并不在场,此事和她无关。既然她不愿多谈此事,我也不问她。

“我的最高理想,就是当你的宠物杂工。每天为你做饭,帮你洗内衣,在你睡觉时让你用我的手臂当枕头,我正好吃你的豆腐。好姐姐啦,你愿意永远把我饲养在身边吗?”我轻柔地对她说,尽量把气氛往轻松搞笑的方向引导。

听了我的话,绮奈子笑了足有十秒钟,忽然眼角淌下两行晶莹的泪水,一个劲地对我说“你真好”。撒了好一会娇,她又破涕为笑:“我也知道,这些都是我的心理作用。世界上哪有什么灵异事件,哪有什么裂魔?你说是不是?”

我安慰了她几句,说她是个非常勇敢的女孩。这并非言不由衷。试想,在同学会的当天,在母校的某个角落,居然挖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那是什么感觉?!虽然是在白天,参加挖掘的人并不少,而且绮奈子当时不在场,可是,假如是我本人卷入其中,肯定也会万分震惊,何况是个有点娇气的大女孩。另外,这起三年前的离奇命案,媒体炒作了一阵子,便不了了之,想必至今也没破案。这件事仔细想想,连我也感到毛骨悚然。

“过去一直压在心里,最近两年多,连我自己都快要忘了。前天下午逛商场时,你说睡着了做了个梦,说道空和你谈论什么裂魔。当时听到那个词,一瞬间我的心简直翻了个个儿。还有你说你班上最近不是闹怪病就是发生怪事,我把这些联系在一起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恐怖。不过现在好了,听你刚才一说,我就一点也不怕了。”绮奈子的表情和语气都恢复了正常,“刚才说来好笑,我总觉得家里的气氛有点不正常,但也说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对劲,反正就是心里老是上下起伏,静不下来,莫名其妙的感到害怕。尤其是你的提包里,总觉得里面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不过,现在没事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登时想起星泽雪翎托绫小路圣音转交给我的东西。我把这件事简要地告诉了绮奈子,随手把提包打开,取出那个牛皮纸信封。就在这一刻,我猛然想到里面的横格纸,顿时后悔万分,暗骂自己蠢材。

绮奈子早就像往常一样,抢着拆开了信封,掏出了所有的横格纸。“这是什么?什么也没有啊!”绮奈子一边翻看一边说着。

“对对对,什么也没有写,全是空白。给我吧。”我一边说,一边想要把她手里的纸都拿过来。这些横格纸不下十几张,只有两张写着字。“裂裂魔的诅咒?!”绮奈子推开我的手,用有些惊讶的语气念着一张纸上的字。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子。绮奈子反倒出乎意料的镇静,又翻出另外一张写着字的纸,接着念道:“我被裂魔缠上了。”她轻笑一声,向我一吐舌头:“要是刚才看了,非把我吓晕了不可。字写得真烂,还不如小学生。这个裂魔,我猜多半是恐怖片里的人物,跟午夜凶铃里的贞子差不多吧。”

“哈哈,是啊,我想也很可能。裂魔和贞子大概差不多吧,都是虚构的。”我松了一口气,说的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这里面,还有张光盘呢。”绮奈子把它从信封里倒出来,“把它放到电脑里,看看有没有帅哥。”

我别无选择,只好把它放进光盘驱动器,绮奈子把笔记本电脑的音量调到最大。“呜”随着光盘驱动器里的声音,电脑显示器的屏幕顿时一片漆黑,好半天没有动静。

“是不是没电了?”我刚要站起来,被绮奈子拉住:“怎么可能?电源一直插着,键盘上的指示灯也亮着呢。”

“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凌厉的笑声,突然从电脑中传来,与此同时,屏幕上闪动着碧蓝色的火光,令人不禁联想到传说中的鬼火。

“所谓的鬼火,sp,其实就是有机物腐败后产生的磷化氢气体。磷化氢分子是,如果里面还掺杂着二磷化四氢,常温下就会燃烧。我在中学学过。”绮奈子对我说,但更像是给自己壮胆。

绮奈子话音未落,屏幕的火光中,迸发出一声女人的尖叫。我和绮奈子都是一激灵。紧接着,蓝幽幽的火光,渐渐汇集成四个笔锋僵硬的血红色大字:裂魔残像。

“这肯定是恐怖片。裂魔残像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一边说,一边要把影片关掉。

“没关系,我想看看。”绮奈子阻止了我,“反正,万一我吓哭了,你肯定会把我抱在怀里安慰我。如果我能坚持住,你也一定会很温柔地陪在我身边,夸我好勇敢,好坚强。不管最后是哪个结果,我都超级喜欢。正树,你说我是不是太聪明啦?”

我无可奈何地苦笑。

再看眼前的电脑。“裂魔残像”这四个标题大字出现过后,荧幕上现出了一个有点荒凉破败的村落,依稀可见有几个黑人。画面中间还有一行血红色的旁白字幕:赞比亚r村,月日,闷热多云。

接下来的内容,讲的是当地一个叫欧卡的中年妇女,中午在家里睡着了,嘴巴半张着,这时,一条棕黄色的蚰蜒从看不到任何缝隙的屋顶爬出来,径直掉进了她的嘴里。当她惊醒时,已经来不及了,她把手指伸进嗓子,只揪下了蚰蜒的一小段尾巴。蚰蜒尾巴在她手里不停地蠕动,转眼间化作一滩碧绿色的粘稠液体。

欧卡拼命般地用手指抠嗓子眼,呕吐得满地都是,开始是饭食,稍后就是大口大口的碧绿色黏液。与此同时,欧卡的腹部鼓了起来,肚子里好像塞进了一个篮球。她发疯般地嚎哭,被闻声赶来的邻居送到当地的医院。

所谓的医院,倒不如说更像个巫婆的家,那是一间阴森森的小屋,里面各种神像咒符之类一应俱全。医院的主人,就是r村的巫师,此人满脸褶皱,浑身瘦骨嶙峋却黑得发亮,腰间裹着破布,看不出多大岁数。

该巫医让欧卡躺在虎皮床上,先是一通鬼哭狼嚎般的祈祷,之后说要为她手术治疗,还说让其他的所有人都离开。他把一张咒符烧成灰在水里搅拌,用一只锈迹斑斑的针,注射到欧卡体内。针头是从她的手掌心扎进去的,那一刻,欧卡面目扭曲,接连发出了好几声惨叫。巫医让欧卡脱掉衣服,取出一把尖刀,把刀刃烧得通红,对着她的肚子

“天哪!”看到这里,绮奈子惊叫了一声。“这个导演真变态,不过,拍得跟真的一样。”她一边说,一边迅速用鼠标调整影片的进度,要跳过此处不看。她的做法正合我意,我也不想看用烧红的剪刀剖开肚子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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