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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外婆去世早,妈没上过几天学,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记得小时候,村里家家户户都养猪,我家有个粉糠机,帮人家粉糠粉料。每次有人来粉完糠料,妈都会让我帮她算账。我拿出纸笔,还没列好式子,妈已经算好了。后来我问妈,你是怎么算出来的,妈跟我讲得一套一套的。我叹息说:可惜了,妈要是遇上好年代,一定能上大学。

生我的时候,农业社还没有散,大家都要下地劳动。我是早上出生的。按照农业社的作息时间,天一亮就得下地干活,干一阵子活,才是早饭时间。那时候,婆祖母生妈的气,到姑姑家去了。早上收工回家做饭,爹还没回来,妈肚子疼,一个人在屋子里叫喊。三伯母听到了,进来一看,大惊失色,说:你真能耐,一个人在家里生孩子。那时候,三伯母妈都和十婆接生婆不说话,三伯母不好意思去请人家。爹回来了,让爹去请,爹怕请不来,失了面子。实在没办法,去请了三婆稍懂一点接生常识的老人家,请来三婆时,我已经生出来了。上天眷顾,母子俱安!

母亲的人生经历全是苦难。正是这样的处境使得她老人家洞悉人情世故,这也自然而然地多少影响到了我。

出差的空隙,抽空回了一趟家。爹和妈都瘦了许多,玥玥高了一些,也瘦了。

爹妈都老了,我们都不在二老身边,说来真是惭愧啊。愧为人子,不孝啊!

家教是非常重要的,这是父母一直强调的。近来读陈寅恪的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多少看出来点门道,其中一点,在我理解就是家学的传承。

弟弟出生几天以后,脐带干了,妈用菜油给他涂抹。我问妈涂这干啥,妈说涂了油就不干了,会软和一些。

不懂事的时候,我经常欺负弟弟。

曾经,因为弟弟犯了错,我用很残忍的方式惩罚他,现在常常会想起来,每次想到都觉得后背发麻。

我们兄弟走的是不同的路,虽然弟弟没有我读的书多,但是,他有许多地方让我很是佩服。

关于现在所住的这个家,最早的记忆,或许是弟弟的出生。那时,虽然有两间房子可以居住,但是,一般都是一家四口住在一间房子的,另一间房子空着。记得有一天夜里,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和姐姐在空屋的炕上,隔壁房间是爹和十婆村里专门接生的隔壁的奶奶在说话,那时弟弟大概已经生出来了。记得很清楚,空屋的炕上没有席子,我和姐姐就睡在以前用来屯粮食的“包”上。

周末往家里打电话,侄女接的,他说:伯伯陕西话年bb一声,你向老师请个假吧。我说:请假干啥?她说:回家看看,顺便给我买点甘蔗!我说:好啊。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孩子的纯真,读来都是感动。

前年春节回家,过完年返回厦门,弟弟弟妹侄女一家三口人送我。弟开玩笑说:玥玥,去你舅舅家了,他们给你压岁钱,不是一百你不接。他们要问是谁教你的,你就说是妈妈教你的。侄女看看弟弟看看弟妹又看看我,说:我就说是伯伯教我的。大家爆笑。

前几天给家里打电话,侄女赶紧跑过来接,和她说了几句话,她说:伯伯,你给我几百块钱吧。我说:你要钱做什么。她说:我有个钱包。我明白了,她要钱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装满钱包。

未完待续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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