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盈寒靠着一纸文书,顺利进了盈州城。
十九年前,她爹在这儿捡到了她,至于她的生父生母
两国交战,最不缺的就是亡魂。
华盈寒牵着马走在城里,两旁的商铺关门闭户,街头巷尾死气沉沉。迎面吹来的风凉丝丝的,和荒凉的街景倒是相称。
街上往来最多的是祁国的士兵,祁国律法严苛,军法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从街上走过,像一排排没有生命的木头人。路人见了要么躲进背街小巷,要么自觉地埋低了头,弯着腰抱着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即便有同行的人,也不敢开口聊天。
华盈寒与士兵们擦肩而过,为了不引人注意,也略微低下头,装个寻常路人。
士兵走后,她转进一条胡同,停下来看了身后,确认没人尾随才走到巷尾的屋舍外。
盈州城本就是个边关小城,住在这儿的百姓不多,更有没什么大户人家,房屋低矮又简陋,她眼前的这户人家也不例外。
福叔给她的字条上写的就是这个地方,屋子的主人叫陈忠,曾是她爹的部下,后来在战场上废了一条腿,不能再打仗,就扎根在盈州,养了一帮祁国的眼线替她爹探听敌情。
华盈寒一路走来还算顺利,直到来到陈家才遇到了坎。
陈忠去了,陈家刚刚办完白事,门上的白绫还没撤下,如今住在这儿的是他的儿子陈伍一家。
桌上的茶袅袅生烟,华盈寒坐在桌旁,抬头瞧了瞧,从瓦楞缝隙里就能看见灰蒙蒙的天。
陈伍站在一旁,怯怯地问:“华小姐,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她爹离世,她又嫁进宫里,华家的势力早散了。陈伍他们在这儿过了四年安生日子,如今她贸然找来,似乎有些打扰到他们。
华盈寒示意他坐,直言相问:“那个拿走我爹遗物的人是谁?”
从前传回的消息只说是敌将,可是军营里除了主帅外,还有不少武将,她总不能挨家挨户去地去找。
陈忠虽然不在了,但他离世前一定将自己知道的事告诉了陈伍。
陈伍先是睁大了眼睛,而后又摇头,吞吞吐吐:“小的小的不知”
“我知道你想过安稳日子,如今盈州落到祁国手里,你若学你父亲若当细作,好比是将脑袋别在腰上。”华盈寒接着说,“我不为难你,也不需要你为我效力,你只需说出实情,之后可以当我从没来过。”
陈伍又吓了一跳:“小姐要亲自去拿将军的遗物?”
华盈寒端着茶碗,点了点头。
陈伍更加心急如焚,他跑到门边看了看,又将门和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才折回来压低了声音道:“小姐,此事危险啊!”
他是不如他爹胆子大,不敢继续替周国卖命,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华小姐去送死。
华盈寒心里早已有所准备,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应道:“没关系。”
陈伍急得在屋里来回踱了几圈,无奈之际,他看了看紧闭的门和窗户,还是不放心,只好去桌上取了纸,磨了墨,将名字写在纸上呈给华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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