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朝廷登名在册的将领,她是铭记于心,却并未听闻几人名号......若他们是地方将领,但风尘仆仆,东躲XC,实在不是大将作风。
尤其令她好奇是中间叫霍玉的,穿着朴素却隐不住他矜贵之气,章远、庄毅等人皆能人异士,却甘心受他差遣,为他效忠。
敢在冀阳塔抢人,明摆与朝廷作对,又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叛军?莫不是敌军?
在孟长君思量几人身份时,霍玉寥寥几眼,对孟长君身份猜到七八分。她故意扮丑,骨子里知书达理千金小姐是藏不住的。孟为大姓,能接触到机密又流放至此的,应该是朝廷那个孟家不错了。
至于为何会流放,单推朝中形势,亦是颗悲惨棋子。
两人互相猜忌,来到山谷窄缝间,一行人停脚。庄毅上前两步,吼道:“今夜不吃虎。”
崇山峻岭间,他一声吓得鸟兽飞散。
“吃虎是王八。”不知从何处传来,山谷四面回响。
这......这算什么暗号?孟长君见他们还一脸正经,憋住笑意。
章远有些疑惑:“将军,徐寅到了。”
两队暗号对接成功,夹缝后冒出一人,突然人群纷纷涌出,有弓箭手从高处跳下,有树丛后冒头的,有灌木丛、巨石后、树上面蹦出来的,一呼百应,这窄缝间满满当当站了三四十人。
行动利索,想到想不到地方都躲了人,非常会利用地形。
众人对霍玉齐呼:“将军。”
霍玉背手而立,孟长君站在他身后,他的背影挺拔有力,姿态从容,仿佛他天生应当接受这沉甸甸的称谓。这等不俗之人,怎会落得此等处境?
章远上前怒道:“不是说在关隘多埋伏两日,等俺们撤退你再撤么?怎地提前到了。”
徐寅不比章远庄毅壮实,腰窄手长,一双俊目如朗星,面似傅粉,身穿银甲,气宇轩昂。孟长君心念,这等俊朗男儿见世,怕是女子双双丢了罗帕。
徐寅面带喜色:“我们在暗处盯着,半夜发现冀阳军先锋携两哨人朝南赶去,以为是你们惊动。我偷摸捉了个他们的尾巴,说魏马寨的魏老三在山道截了景文帝的生辰纲。”见霍玉面色微缓,才继续道,“天露白,又有人马朝南边去了,瞧他们急头白脸的样儿,我猜荒淫皇帝肯定急死了。整整三千人,追生辰纲去了,哈哈哈。剩下两千人上山找宝物去了,脑袋都别在裤腰上,哪来得及管我们。”
徐寅对调兵只为满足皇帝私欲的行为狠狠耻笑几番,庄毅摇头:“做事还需谨慎。”
章远哈哈笑道:“果然是好消息,视线转到魏老三身上,给俺们制造浑水摸鱼之机。”
徐寅哼哼:“我看三千人也未必捉住他人,魏老三那个地头蛇......”他眼睛猛然一亮,上前两步,“打哪儿来得美娇娘?”
孟长君浅笑,徐寅三分轻挑两分深情,她却想敬而远之,暗自后退。
她心中嘟囔:美娇娘?前面章远还说她是丑女人,这里头尽是奇葩。
大家似乎对他说话不打草稿习惯了,章远却拉着徐寅退几步:“这女人来历不明,长得不咋样会弄巧的很,离她远点儿。”
徐寅对她更感兴趣了,准备再问几句,霍玉开口道:“此地离冀阳塔还不远,回到营子商量。”
他们三四十人极为显眼,好在山林成为最好的屏障。
黄昏时分,他们在山丘平坦处简单扎营。
再晚些,树林将月光挡了大半,孟长君饿一天早已饥肠辘辘。这时,庄毅到她旁边,放下个钱袋,递给她一个饼:“吃吧,点火怕招来野兽,只有这个。吃完,明一早将你送到主道上,这是五两,我们也没多少钱,答谢你相救一命,拿上银钱找个安静地方做点生意。”
孟长君本来接上面饼,听完他话又将面饼还了回去。
“庄大哥,我被官府记入贱籍,走投无路。我也并非一无是处,洗衣做饭、缝补鞋袜。”这些一个不会。
“我不会拖累你们的,可怜可怜我吧。”孟长君眼泪说来就来,啪嗒啪嗒珠子似得往下掉。
庄毅有些心软,但他们的存在,万般不能让人知晓。马上到大本营了,不能带个身份不明的丫头害死全部人。
庄毅咬咬牙,无奈的摇头:“丫头,我给你交个底。我们躲的是朝廷,不敢点火是怕冀阳军发现喽,你跟着我们只会吃苦。”
孟长君见软的不行,看来需拿出点真本事才有用。
她轻声道:“若我有法子,助你们收服魏老三呢。”
庄毅怔愣,众人沉默。
霍玉转眼望去,孟长君沐浴在斑驳的月光下,映得我见犹怜;脸上还挂着晶莹泪珠,眼睛被刷洗的清亮,闪着点点星光;说出的话语有着无形诱惑,使之动心。
霍玉多年后回想,真睥睨生辉,撩民气怀,浴冰春水,尽见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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