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畜生!我跟你们拼了!”他拿起地上的石块,朝着士兵砸了过去,可到底抵不过白刃。
尖刀,刺穿了胸膛。
一夜时间,张平带来的十几个老乡,只剩下两个人。
之后的半个月,每日都有新的逃荒的流民来,每日都有新的逃荒的流民死。
“最后,只剩下我们十二个人。我们不能在那里等死了,我们想来京城,问问那些当官的,为什么不能给我们一条活路!”
张平是哑着嗓子讲完的这个故事。
瑾瑜转过身,默默擦掉了眼泪。李叔叹了一口气,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夏芷容却从这个故事里,找到了端倪,“我已经冒着风险留了你们一晚,我想你也应该明白,我想听的不止是这些。”
张平愤慨怒吼:“姑娘!我没有说谎啊!”
“我同情河西数万百姓的遭遇,可是你不说实话,我没办法帮你们。”夏芷容宛如毫不近人情的冷血恶魔,语气冰冷的,比如今的天气还凉。
站在一旁的老乡愤愤不平,“本以为姑娘是侠义之士,看来也是不把我们当人看!”
夏芷容盯着张平,抬手拍在了椅子上,整张椅子零落粉碎。站起身来,走近三人,周身气度刚硬,“既然三位想不起隐瞒了什么,那我便给三位提个醒。安邦教。”
三人听见‘安邦教’三个字,顿时便了脸色。张平梗住,紧闭起了嘴巴。
他的这个故事,可谓惹人怜悯。可说给他人听也就算了,听这个故事的,偏偏是夏芷容。别人不知道,她却清楚的很。
一个月前,她初识穆予城的时候,在颜千越的府上,颜千越曾说过。那时候流民无辜,是底下官员为了政绩,将普通的混乱夸大成了流民暴乱上报,并进行弹压。
可是太子府那场夜宴,安邦教混入其中企图刺杀太子,即便功夫不好被风螳螂抹杀,可那绝不是普通百姓能有的身手。之后她同穆予城吵架,穆予城清楚说过,河西一带的流民集结成了势力,占据了河西四县。这消息是皇室密报,绝不是等闲官员的瞒报,便不是假的。
颜千越几次告诫,说闯入城中的不是寻常百姓,甚至穆予城不惜要她住进颜府避难。若说颜千越小题大做,可穆予城绝非不了解她,凭她的身手机敏,必然是极为紧要,才会让她避难。
一边是多年挚友、大金王爷,一边是刚刚捡来的可怜流民。
夏芷容不是偏听偏信之人,在她来看都是一面之词的情况下,自然还是多年挚友更让她相信。
“小姐,外面贵人来访。”
屋子里僵持不下之时,小罗走了进来。因着屋里有外人,没有详说,只说是贵人。
夏芷容转身走到门口,挺住了脚步,“外面来访的,是平南王府的小王爷。三位请好好商量,要不要说这个实话,若是商议不出个结果,请恕小女子胆小怕事,要将三位乱党交给小王爷处置了。”
张平看着她的背影,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日在酒馆,看着这女子洒脱非常,便知不是寻常之人。今日谈话,气度强硬,宛如久居上位。若不是两日相处,他都要怀疑夏芷容是不是官府派来套话的人了。
“老张,怎么办啊?”他身后的两个人没了主意,都齐齐看着他。
他搓了搓手心,左右不过这步田地了,不如赌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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