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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又道:“家里我爹行二,我行四,我大伯也是儿子四个,所以就给我取名重八。跟你说,别看我这名字土,但师兄我可是要做大事的人。”瞧了瞧那一大锅见底的白粥,傅彦生冲他比了比大拇指,叹道:“你可真是个做大事的人。”

“你可别不信,小时候村里有个算命的跟我说,我这命是天定富贵。”朱重八颇为自豪地说道:“所以万事我都可以顺风顺水,去寺里有老和尚接济,上了这溪头山又多了你这个师弟相助……诶,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出去了?”

“饿了,出去溜达溜达,找点吃的。”……

一晃在这山寨里过了五日,傅彦生蹲在山顶望着底下的房舍林立的寨子,心道:“虽然这寨子不错,自己还是得赶紧想法子溜走才是,好在那什么方大王迟迟未归。”连日相处,他对莲花寨也大为改观,那便宜师兄,虽然满嘴胡话,不过在这上面倒是没骗自己。寨里虽干的多为山贼的勾当,但也绝不滥杀无辜,这山上收留的一些女人和孩童,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倒算得上是义贼。见这山下炊烟缭绕,他不由又泛了思念:“自己跟着和尚走来真是精彩连连,哎……不知道他是不是回半山寺了。不过这一路可认识了不少朋友。”伴着晨光,手里摆弄着石子,每放一个便念叨一个人名:“这是齐公子,这是冬至的,这个小个的是海尘……这是阿姐。”口中念叨着阿姐,他心思再难静下,直忧心道:“也不知阿姐怎么样了,回来没见到自己,她一定当心死了。”

“我一猜你就在这。”光听声音傅彦生就知道一定是自己那便宜师兄来,还没转过头去,就被他一把搭在肩头上,那张长脸凑上前头笑道:“又在这发呆,想什么呢?还想着跑呢?”

傅彦生嫌弃地拨开他的胳膊,说道:“我倒是想,可要怎么跑?”虽然前日在那二爷面前讨了个便宜,骗他先将自己身上的迷药解了,恢复了功力。不过这寨子前后守卫森严,寨里的人也着实恐怖,虽都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但却人人习武,个个舞刀弄棒,就连那六岁的孩童也都勤学苦练。他自问不是什么绝顶高手,当下也暂时熄了逃跑的心思,只盼那大王晚些回来。

胳膊被拨开,朱重八也毫不在意,他向来心大,也习惯了别人脸色,此刻依然笑脸盈盈,一屁股坐在傅彦生边上,说道:“既然左右跑不掉,还不如高高兴兴地不更好,正是高兴也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何苦委屈了自己。”

一番话说得傅彦生惊奇连连,说道:“你这性子真是乐观,不过真能如你这般,倒也活得洒脱。”难得他高看一眼,朱重八顿时乐了,在一边哈哈大笑。傅彦生又道:“你总说自己是要做大事的人,一直在这山寨中,能做什么大事?也当那打家劫舍的山匪?”这句话说得甚是突兀,朱重八前头还哈哈大笑,闻言笑声渐熄,只见他突然站起身来,手指这一片山景说道:“大丈夫自然志在四方,走路要比别人迈的大步,哪怕喝粥也要比别人喝的响亮……”他这边正发着豪言,忽然从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声,连忙又道:“哎哟,快走,再不去用饭,都被那般饿死鬼吃光了……”话未说毕就一溜烟往饭堂跑去。

傅彦生好笑地摇摇头,拍打拍打身子,正准备一同跟去,就见寨子屋舍顶上一个老汉忽上忽下,在屋顶飞奔而来,只几息功夫便到了这山顶上。刚一落地,瞧见顶上还有一人,略微愣神,甫又道:“小家伙,你也在呀。”

“是二爷呀。”虽被强掳至此,不过这老汉待自己友善,傅彦生也是报以尊敬,只是现下心中暗自惊诧道:“初见面时,只觉得老汉年岁虽大,但身形健硕,应该也是个习武之人。今天一见,只这轻功竟就与和尚不相上下了,在江湖上定也排的上名号才是,没想到这小小的莲花寨真是藏龙卧虎。只是一直都以二爷称呼,不知这老汉到底叫什么。”当下试探道:“二爷,没想到您轻功这么厉害呀!”

老汉久经江湖,见惯了阿谀奉承,不过这话至傅彦生口里说出来,他却非常受用,笑道:“老咯,不行了,这么几下都有些气喘。说到轻功,你师傅的‘纵云功’也算精妙。”见他又提到净悟,傅彦生好奇道:“您果真认识和尚?”老汉笑道:“何止是认得,你那师傅见了二爷我也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二爷,跟你说,认了二爷这个爹爹,你不亏。”

傅彦生心道:“真能吹牛,就和尚那臭脾气,还能喊你二爷?”心里不信,嘴上却应承道:“那是,二爷您在江湖上也定是德高望重了,瞧您刚刚只那么一下就忽然跃到这山顶来了,定也是绝顶武功。不知二爷您冠绝江湖的名号是?”

“名号呀,名号自然响亮,想当年……”正说着,老汉忽然狡黠一笑,道:“小家伙,想套你二爷的话?”

“哪有。”被人一语戳穿,傅彦生讪笑道:“我这不是好奇吗。”

老汉笑道:“老四说的对,你这古灵精怪的家伙做和尚真是可惜了。天生就是个做山贼的料。”说完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又道:“想知道老汉的名号呀,告诉你也行。不单告诉你,只要回头你跟青子结了婚,老汉我把这一身绝学教给你都行。”

“真的!?”傅彦生心中惊喜,甫又想,自己已然拜了和尚为师,怎么还能有这种朝三暮四的想法,真是不该,连忙摇头道:“不行,我已经拜了和尚师傅,打定主意出家当和尚了。不能再跟大王结婚,更不能学你的功夫了。”

老汉道:“真不学,老汉真身功夫也算是独步武林了。看好了……”说着忽然瞬身闪过,再一看已经出现在一丈开外的树旁,只见他一掌拍下,那大树瞬间四分五裂,霸道异常。

老汉转过身来,见傅彦生呆立在一边,得意道:“如何,不比你那师傅弱吧。”

傅彦生呆滞地点点头,又立马摇头道:“不行,不行。”又连忙默念了遍心经。生怕老汉又使出什么令人馋涎的武功招式,傅彦生连忙出言告退。一路小跑下山顶,心暗叫道:“和尚呀,和尚,你到底在哪,你徒弟就要被人勾去,再不来救我,怕是就见不到你徒弟了。”念完一遍,又道:“阿姐呀,阿姐,你到底在哪,你阿弟就要娶媳妇了,再不来救我,怕是你就要当阿姑了。”

这天夜里,刚用完晚饭,傅彦生悄摸摸地就钻到朱重八的房里。“师兄,问你个事。”他已经四五八叉地躺床上了,被这么一叫,差点没吓地滚下床来。转头一看,傅彦生已经坐到床边,正挨着自己嬉笑。忙回声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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