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有了一种别样的看法。
“甘愿虚伪。”温东言不屑地笑了笑,说:“这么说你方才所言,其实不然。你还是怨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钻牛角尖了?我怨不怨你,对你来说,并不重要。”自己几斤斤两,她还是能掂量得清。
“所以你所有的委曲求全,只是为了生存?”他换了个问题。
江离人愁云惨淡地叹了口气,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累吗?”一般来说,同一个问题问他不会问第二遍。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江离人被温东言问得有些烦躁。
“你为什么总要问这种无关紧要的话?说的都是些什么废话?”她皱着眉头,不敢看他。
要知道,她现在是在拿自己的未来做赌注。她知道自己极有可能会把他惹怒,可是大道理她懂,小情绪却难以自控。
“嗯?”温东言冷声,语气有些严厉。
“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他打算给江离人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废话,她居然将他的好心关怀说作废话?
“嗯?你嗯什么嗯?难不成就因为你是昭南王,就不许人家说你半句不是了?”
万事开头难,迈出了第一步,往后便要拿出大刀阔斧的气魄来。
行吧,她如今是破罐子破摔,又不是头一回与他顶撞。有何畏惧?
“酒壮怂人胆。再给你满个三杯,你是不是要上房揭瓦了?”温东言看起来丝毫没有愠怒。
“你以为我是喝多了才敢冲撞你吗?如果是这样,那你不是更可悲?身边连个能亲近的人都没有。与人为伍,除了利益关系,请问还有谁人与你为善?即便是有,也是些拙眼不辨人的傻子。”
女人生起气来,不仅骂自己未婚夫,连连自己都不放过。
“舒坦了吗?”温东言风雨不动,安若磐石。
看他眼神略略柔温,眉心又像是沾了若有似无的哀愁。江离人立马软了心肠,甚至懊恼自己适才因冲动,而逞的一时口舌之快。
“罢了……我这个废物不过是眼红你而已。可……我现在是不及你一根手指头,以后却未必。”
“这算是什么?道歉吗?还是在给我提前下警告?”温东言可不打算接受这么潦草的道歉。
“你了解我吗?”他目不斜视地看她。
江离人垂着脑袋,不敢直视他的双眼。这是头一次,她对他有了负疚感。
“也罢,天下人向来这么看我,你何需例外。”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离人从温东言的语气里,听出了些许失望。
拾眉,假装不经意扫了温东言一眼。只见他侧过棱角分明的脸,星眸低垂。眉心的哀与愁,在不知不觉中,又深了几重。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离人忙解释道。
沉默,冗长的沉默。
“长晏?”
温东言不知是负气,还是真的伤了心,左右是不肯搭理她。
“你堂堂七尺男儿,定然不是真的要与我这般不识体统的小女子置气,是吧?”终归是觉得自己所言过分了,江离人软磨硬泡。
“江离人。”他突然喊她的名字,语气极为认真。
“人人都可以质疑我,唯独你不行。”
她讶异地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犹银汉迢迢,目光所及,星河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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