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两厢无言。
屋内鸦雀无声,寂静得能听清烛火燃烧灯芯的声音。
江离人发现温东言左眼眼皮夹缝上,有一颗极是细小的痣。垂下眼帘,方能看得清楚。
往前听一些老者说过,眼皮有痣的人,最是善于伪装,蛊惑人心。
总而言之,花言巧语,所言只能信三分。保留的那七分,不知便是不知,总之不便去猜。
“是吗?”良久,她才缓缓开口。
温东言颤了颤眼睫,放下手中盏。
“什么女德妇道,我从未想与你说教。可疑人不爱,爱人不疑,你可知否?”
疑人不爱,爱人不疑。这句话听得江离人心中“咯噔”一下。
“爱?”她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嗯?”温东言。
“到底是该说你独断专横,还是贪得无厌?”
温东言直视江离人的双眸,问道:“你到底是在害怕些什么?”
恐惧,他从她深藏世故的双眼里,窥探到了恐惧。
“你到底图什么?”江离人反问。
图什么呢?若她愿意爱他,他也可以吗?
“我已经甘愿做你的傀儡,为你所用,你究竟还图些什么呢?让我将心肝脾肺都掏尽给你,你是否就能痛快了?”
说到最后,她拧起了眉头。
温东言:“是。”
他从不认为自己真是个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男人。可是方才江离人说的令他极为不舒心的话,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并不是图个眼下痛快,只是想让她也尝尝这种不好受的滋味。
江离人不说话,哪怕心里面已经问了千百次凭什么。
凭他是温东言。
“我若是不愿意,谁又能逼迫我?”心这东西怎能说给就给?
闻言,温东言笑了笑。
“你笑什么?”看他笑得轻蔑,江离人不悦地问道。
“过来。”他双眼看着她,然后用下巴点了点自己旁边的座位。
江离人没有动身。
“还要我说第二次?”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江离人不争气地挪了身子,坐在温东言身旁。
温东言侧坐,手肘枕在案上,手掌虚握撑着自己的额角处,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江离人被盯得头皮发麻,眼神闪烁地问:“你看什么看?”
“看你啊。”他说。
末了,他偏又不怀好意地问:“为何含羞?”
江离人瞪他一眼,也不怂了,迎面直视温东言的双眼。
这姑娘可是要强得很。温东言心说道。
方才的不悦,在这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只是因为眼前这张脸,实在是教人赏心悦目。
江离人认了,她骨子里就是个肤浅到极致的人。也不是头一次被皮囊所蛊惑,却是撞了南墙也未曾真正回头。
“好看吗?”
“滚。”她暴躁得脱口而出,起身走出了小木屋。
“其实……”温东言提高音量,叫住了江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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