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漫天散去的惊叹绝赞,江映雪昂然得意,她抬眉望了一眼前方正襟危坐的陛下,模样好不娇羞。
怎知温耿却不看她一眼,直直将目光放到江离人身上。
“江家二小姐。”温耿抬眉,笑言。
江映雪僵着一脸难堪的笑容,悻悻退回了席位上。
看一旁的江远山满额泌汗,江离人倒是真有那么一刻,想让江远山的脸色更难看些。可奈何,她江离人又怎会输给江映雪?
此时她心生一计。
前世为了讨得杨晋欢心,江离人搏命似的将自己扮作一个大家闺秀。什么文房四艺、什么女红手绣、什么诗词歌赋……她哪样不会?
江离人站起身来,“既然大小姐已经为大家作画一幅,那……小女子就奏乐歌赋一曲如何?”
果真,江远山脸都绿了。
众人先是面面相觑,可眼下也不敢有任何附议。
从未见过哪家的大家闺秀,会在大庭广众之前笙歌的。这种举止……多是青楼的风尘女子所为。
江离人走到一副鸾筝面前,坐下,脸上带着几不可辨的笑容。
“献丑。”
掺掺素手置于琴面上,指尖轻轻拨动琴弦。悦耳的琴声悠然绵长,抚琴的女子歌喉如百灵婉转:
昭人离兮十七余,才郎初见绫罗衣。乍见欢,一厢情。
连理共兮一岁除,独坐一隅泪红烛。别离恨,了余情。
琼花皑皑彻玉骨,奄奄泪凄楚,奈何浮生厌厌兮。
离兮离兮何泣兮,曩昔雾杳冥冥兮,妾不见,君非君兮。
离兮离兮何故兮,曩昔珤靥楚楚兮,奈若何,情错付兮。
离兮离兮何惧兮,曩昔云烟昭昭兮,此一去,道明晰兮。
离人怨——一朝瘗玉兮,以为终,以为了。
离人笑——韶景檐漏兮,以为梦,以为虚。
离人——难叙矣。
………
唱着唱着,江离人不觉间已是泪落两行。这首乐章,是她写来赠予自己的。
情到深处人孤独,众人许是被江离人的悲歌所感染,方才欢声笑语的宴会,在江离人一曲悲歌之后,竟安静了许多。
江离人的献艺尤其出彩,却未见几人敢声言夸赞。
众所周知,此女子是昭南王的未婚妻,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笙歌,饶是谁都怕昭南王的颜面不好看。
只见温东言垂首缄默不语,他手持酒杯,双目似在细细研究着酒杯外壁的花案。
江映雪忙站出来,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还请王爷不要怪罪吾妹,阿离自幼于贫寒之境长大,回长梅山庄也不过几日。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是,没有对阿离严加管教。”
温东言挑起一边眉梢,不冷不热地问:“本王因何会怪罪令妹?”
江映雪倒真以为温东言是在问她缘由,说:“吾妹今是王爷的未婚妻,有此有失风雅的举止实为不该。”
温东言放下酒杯,冷冷地扫了一眼江映雪。
“如此,你的意思是本王的未婚妻难登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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