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是,只望这些年都可以如一场大梦般...等再醒来时,朕还是习读司里那个诗文不合格,被老先生责罚的皇子。”安延昆也是轻声说道。
听他这么说,周岩脑中又浮现出了那个,幼时有些软弱,总是安静的躲在一旁,从不与他们厮混的三皇子。
那个身影,渐渐与眼前这个,身姿挺拔、眉目凌厉,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帝王风采的人,重合在了一起,这不由使他甚觉恍惚。
直到安延昆的声音传来:“和朕一起进去看看吧,看看...咱们云晋皇朝的未来。”他说着便朝前走去。
回过神来,周岩忙提步跟上,走上阁前石阶,成顺为他们推开了阁门后,便退在一旁,没有跟进去,安延昆带着周岩走了进去。
阁内的炭火烧的很旺,一群少年正老老实实的跪坐在桌案前,提笔写着什么。
安延昆的到来让很多人都是心中一惊,忙收笔起身拜倒在地。
白笙虽不知来的是谁,不过见那些皇子恭谨的样子,心中也猜到七八分,便也起身跟着跪了下来。
“见过父皇,父皇圣安。”
“见过皇兄。”
“拜见陛下。”
一片问安声中,安延昆大步走向跪在首位的那个青年,亲手将他扶起,温声责道:“先生请起,怎的又忘了?先生进宫时朕便说了,先生可面君不拜。”
被扶起的安洋眸中闪过了一丝笑意,唇角勾勒出了一个温润而柔和的弧度,道:“礼不可废,臣知陛下的爱重之心就够了。”
见状安延昆没有再劝,转身让跪伏的众人起身后,才继续道:“朕未提前知会便来了,没有打扰到先生授课吧?”
“不碍的,臣今日没有授课,只是让他们每人写一篇时政策论,用以考较,既然陛下来了,今日策论的优劣,便由陛下来评定吧。”
“好,你们继续写吧。”
众人应了声后,各自都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提笔写着自己的文章,面上一片整肃,只有那时不时有些轻颤的手,才能显示出,这些少年们此刻心里的紧张。
安延昆和周岩都坐在了上首的方桌边,安洋拢起袖袍,从火红的炭火中,拎起已经烧开的热水,为那二人各斟了一杯热茶。
屋里瞬间飘满了悠悠的茶香,那清淡怡人的味道,让方才还有些紧张的少年安定了许多。
半个时辰后,元昭起身捧起自己的策论,走到安延昆面前恭敬的递了过去。
安延昆接过后便细细看了起来,可直至看完,面上也未露出满意还是不满意,只是又递给了安洋,示意他也看一下。
这时陆陆续续的有人,起身交上自己的策论,安延昆把每一份都看的很仔细。
直到看完最后一份,他才悠悠叹道:“有先生为师,是这些孩子的幸事,这些时政论,就算是年纪最小的岷儿,也都写的有板有眼的,足可见先生的育人之才啊。”
安洋闻言微微摇头,轻抿着唇笑了笑:“陛下,有一句话臣深以为然,那便是‘朽木不可雕’,若不是他们自身敏而好学,臣又如何能发挥自己的这一点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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