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第八章　　在下山的路上，楚泠看到十多只信鸽向谷外飞去。正在皱眉思索间，青琅说道，：“看来事情挺严重，师父用信鸽传书给本门师徒了。”　　楚泠也没有多想，和青琅开始利用轻功下山了。　　待二人从后门进入杏林苑，见到很多学徒忙进忙出。　　楚泠还是第一次来杏林苑，原来只知道这里是看诊的地方，有点类似现代的门诊。　　二人正要进入，一位学徒拦住了二人，拿出两件罩衣说道：“先生交代了，进入病区先更衣。”　　楚泠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这有点类似现代隔离衣的味道啊！这里要不要这么先进！　　青琅看着目瞪口呆的楚泠，皱着眉头说道：“可能会传染，我们还是小心些。”说完拿起一件小一点的罩衣给楚泠穿上，然后自己也穿了一件。　　二人进入之后，门在后面关上了。　　楚泠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男男女女几十号人，穿的都很朴素，有的甚至打着补丁，大都相互搀扶，有的干脆躺在地上，大多数人眼窝深陷，目光呆滞，还有的已经闭上了眼。　　楚泠一眼就看出大多数人都是严重脱水的症状。　　而商陆和柴胡正在细心看诊，前门和窗户都是开着的，很多学徒进进出出，整个屋子里充满了酸酸的味道和浓浓的中药味。　　而公孙济正在一张踏前为一个老者施针。　　二人行至公孙济身前施礼。　　公孙济皱眉继续施针，并未看二人，口中说道：“青琅你去帮商陆和柴胡。先急重，后轻缓。”　　“诺！”青琅施礼之后加入到商陆和柴胡的队伍里，开始为病人诊脉。　　“泠儿，你跟在为师这吧！”公孙济说道，“针灸我还没有教你，正好此时有机会了，经络穴位都认全了吧？”　　楚泠拼命点了点头，她看了很多书，却没有施展的地方，此时正好是实践的时候。　　“你先切脉。”楚泠点了点头，开始切脉。　　公孙济看着楚泠皱着眉头，煞有介事的切脉，看她切完脉又开始切自己的脉，公孙济忍不住嘴角抽搐。　　楚泠心里苦啊！可是楚泠说不出啊！作为现代骨科医生的她哪里切过脉，穿过来之后她虽然看了很多医书，可是并没有接触过病人，哪里能分辨出什么。　　公孙济环顾了下四周，说道：“泠儿，你在做什么？”　　“师父，”楚泠瘪了瘪嘴，可怜兮兮的说道，“泠儿诊不出，只是觉得病人脉弱且速。”　　公孙济这才点了点头说道，“你再仔细体会一下，是不是很难触摸到？得用力寻找？”　　楚泠再次将手搭在病人的手腕，然后点了点头。　　“这是伏脉。”公孙济满意的看着楚泠。　　“伏脉？”楚泠脑子里一下子调出了关于伏脉的病症，正在辨析间，公孙济说道：“这些病人大多数都是以腹泻开始，轻重不一，这位病人泻了五天，同时有发热。”　　楚泠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答案，可是这个病在现代可是甲类传染病啊！必须隔离，可是环顾这一屋子病人，岂不是会越来越重？　　楚泠皱着眉头，试探着问道，“莫不是，莫不是，霍乱？”楚泠以极低的声音说道。　　公孙济点了点头，说道，“泠儿果然聪慧。”　　楚泠此时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里着急，还是耐下性子对公孙济说道：“师父，那么，这个病岂不是会传染？”　　公孙济点了点头。　　楚泠待要说什么，一个学徒端着汤药过来，公孙济示意学徒给病人喝药，就带着楚泠开始巡视病人。　　商陆走了过来，对公孙济说道：“师父，病人太多，我们到现在还没诊完。”　　公孙济看了一圈，说道，：“基本是霍乱无疑，腹泻的每个人先用藿香汤止泻。重症的交由你我处理，青琅和柴胡先看那些已经不泄了的，按照病人的情况开出方子，切不可错了。”　　“诺。”商陆回去和青琅柴胡沟通了。 　　“泠儿也能帮忙！”楚泠装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噢？泠儿能帮什么忙？”公孙济饶有兴趣的说道。　　“泠儿可以给病人们分类。”楚泠说道。　　“怎么分？”　　“师父刚才说按照轻重缓急来看，可是病患都挤在这里，一眼望去很难区别。不如，再腾出两间屋子，一间让还有腹泻的病人住，要离茅厕近。一间让停止腹泻，尚能等待的人住在隔壁。重者则在这间屋子。嗯，师父和大师兄还有泠儿在这间屋子，二师兄主要在隔壁，大师兄得空去看看。三师兄在尚有腹泻那间屋子，二师兄得空去看看。这样好不好？”楚泠一口气说完，期待的看着公孙济。　　公孙济则是有些惊讶的看着楚泠，略一思索，说道，“很好，就按你的办法来。你去和柴胡说，让他安排。”　　　　半个时辰的时间，屋子里病人少了大半，楚泠感觉空气都新鲜了不少，只是这间屋子的患者却都很重，公孙济一个个查看，然后交代楚泠记下方子，写好交给家人出去找学徒领药煎药。即便如此，还是死了几个人，看着病患抬出去的时候，公孙济也很无奈，只是很快就去救治下一个病人了。　　楚泠看着一具具尸体抬出去，心里很多感概。不知道是古时民风淳朴，还是医谷名声太大，有公孙济切了脉之后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就告诉救不活了，也有经过救治仍然去了的，但是家属面上只有悲戚，绝无怨怼。不仅如此，还会礼数周到，然后抬患者出去，绝不多留。　　而此时楚泠也无暇多顾，跟在公孙济身后，学诊脉，学针灸，学辩证。　　病人越来越多，也有从隔壁搬过来的，也有搬到隔壁去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至晚间，公孙济长出了一口气，坐在踏上，也顾不得仪态不仪态了。　　楚泠适时递上一杯藿香熬制的汤水，比药清淡的多。　　公孙济闻着味道就知道是什么，看了楚泠一眼。　　楚泠虚心的说道：“有备无患，有备无患。师父和师兄们忙了一天，可不能被传染。”　　公孙济微微笑了，喝下之后，说道：“就你鬼主意多。”　　楚泠狗腿的开始给公孙济捶腿，说道，：“师父，我们医谷一直都是这样看病的吗？”　　“怎样？”公孙济双眼微眯，享受着小徒儿的服侍。　　楚泠正在组织语言，这一天她看到了医谷里的运行模式居然和现代医院差不多，程序井然。这间屋子平时是看诊的，可以理解为门诊，左右厢房还有供留宿的，相当于现代的住院部，药房药库也是就在这间屋子的旁边，当然还有专门收费的屋子。　　只是今天她却没有看懂，有的人什么都没交，也有人拿出几个铜钱。收钱的先生叫做钱贯，同时也是账房，他面前就有一个收钱的匣子，一整天都是处于昏昏欲睡状态，这活儿也太清闲了吧？　　“泠儿觉得挺有效率的，就是，就是，今天大家忙了这么久，又熬了那么多药，钱先生好像没收到多少银钱啊！”楚泠迟疑的问道。　　公孙济嘴角翘起，问道：“泠儿，你看这些人，像是有钱的人吗？”　　楚泠坚定的摇了摇头。　　“他们的病重不重？”　　“重，甚至有性命之忧。”　　“所以，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当然是命重要！”　　公孙济不再说话。　　楚泠期期艾艾的说道：“可是我们医谷这么多人，也得维持生计啊！”　　公孙济哈哈大笑，说道：“泠儿原来是想这个啊！我还以为泠儿是财迷哪！”　　“哪有！”楚泠低声嘟囔。　　“这些人都是附近平民百姓，也都知道我这的规矩。没钱的人家我们不会跟他们要诊金，给不给全凭他们自己，多少也随意。我们后山有很多药材，我们有渠道卖药，这是其一。其二，也是主要的，是很多达官贵人来求医，师父是不会客气的。”公孙济微笑着说。　　楚泠有些无语，但觉得这样也是个办法，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师父其实是在变相用富人的钱来帮助穷人。”　　公孙济嘴角上扬，没有说话，其实这些策略也不是他制定的，是开山祖师爷一早就制定好的，他不过是传承罢了。穷苦人家哪里来的钱看病吃药？你跟他要不过是雪上加霜，还不如不要，还能赚名声。而那些富人，则不需要客气，他们是只要能医好，多少钱都无所谓，所以，各个方面都有所得，皆大欢喜。　　正当师徒二人各自陷入沉思的时候，一阵车马声传入。霎时间，有人的吆喝声，马的嘶鸣声，扰乱了一室寂静。　　公孙济却微微笑了，对楚泠说道，“泠儿，我们的银钱来了。”　　楚泠眼珠微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在这个时代，能有车马的人家可不一般。　　“泠儿去看看是谁！”楚泠自告奋勇道。　　公孙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必！”　　话声刚落，就听见一个男子急急的声音喊道：“公孙神医！公孙神医！快救救我母亲！”